赵源随即派人去询问府里其他丫鬟,又仔细查看了赵宏文的伤口,试图找出真相。
而我,被暂时带离房间,关进了柴房。
柴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
我抱紧自己的膝盖,默默祈祷,希望能有一丝转机 。
柴房里,我满心焦虑地熬过了几个时辰,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声。
我心中一紧,忙凑近门缝查看,只见顾离在一个陌生家丁的带领下,正焦急地朝柴房这边赶来。
“阿离!”我又惊又喜,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用力拍打着柴门。
顾离听到我的声音,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跑来。
可就在这时,管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姑娘,你找阿玉啊?”
“她犯了大错,被关起来了。”
“不过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管家假惺惺地说道,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
顾离不疑有他,感激地点点头,跟着管家就走。
可没想到,管家竟把她带到了赵宏文的房间。
赵宏文此时正躺在床上,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恼火,看到管家带着一个美貌女子进来,顿时眼睛放光,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是?”赵宏文迫不及待地问道。
“少爷,这可是我特意给您找来的美人,比那个阿玉可强多了。”
管家谄媚地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顾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一把抓住。
“你个小丫头,来了就别想走。”管家恶狠狠地说道。
顾离又惊又怕,拼命挣扎,想要呼救,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无助地看着四周。
而此时的我,在柴房里心急如焚。
等了许久都不见顾离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拼命撞门,手上磨出了血,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顾离。
过了,门闩松动,我冲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赵宏文的房间跑去。
当我赶到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顾离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眼神呆滞,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气。
那一刻,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怒火瞬间将理智吞噬,我疯了似的冲向赵宏文,用尽全身力气与他扭打在一起。
尽管武功已废,根本不是对手,但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杀了他。
赵宏文看着我悲愤欲绝的模样,竟变态地来了兴致,张狂地大笑,冲着身旁的管家和几个家丁喊道:
“你们几个给我按住她,爷我要当她的面展现一下雄风!”
管家和家丁们面露难色,但在赵宏文的淫威下,还是一拥而上,将我死死按住。
我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双脚乱蹬,却无法挣脱钳制。
赵宏文一把抓住顾离的头发,将她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床上。
顾离发出无声的惨叫,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赵宏文对着顾离就是一顿暴打,拳头如雨点般落下,顾离的嘴角瞬间溢出鲜血,身体蜷缩成一团,毫无反抗之力。
“不!畜生,你放开她!”
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赵宏文的暴行,他当着我的面,再次玷污了顾离。
那一刻,我眼睁睁地看着顾离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却无能为力。
等赵宏文终于发泄完,他像扔垃圾一样将顾离扔到一边,顾离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赵宏文整理好衣服,走到我面前,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一脸得意地说:“怎么样?看你还敢不敢跟本少爷作对。”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这个畜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宏文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给我把她拉下去,扔到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给她饭吃!”
家丁们拖着我往柴房走去,我死死地盯着赵宏文,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
二个月后赵源得知此事后,怒发冲冠,双眼瞪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指着赵宏文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那顾离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竟干出这等丑事!要是传扬出去,赵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说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恨铁不成钢地挥起手,对着赵宏文一顿拳打脚踢。
赵宏文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却不敢吭声。
赵源打完,稍稍平复了下情绪,便带着丰厚的钱财前往顾离父亲顾大围那里。
满脸愧疚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恳请原谅。
顾大围一听,眼睛瞬间被钱晃得发亮,心里一盘算,自己整日在外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还欠了一屁股赌债,女儿反正已经失了清白,不如就拿来换钱。
于是,他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把顾离接回了家,可刚一进家门,就露出了丑恶的嘴脸,转手就将顾离卖去了青楼。
我被赵宏文赶出来后,放心不下顾离,一路悄悄回到顾家,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赶忙拉起顾离就跑。
我们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身负着被追杀的秘密,顾离又遭受了这般磨难,我们的身份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来。
即便如此,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一直躲躲藏藏,可最终还是在一个山洞中,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附近的村民发现了我们,他们假模假样地说着是为顾离好,把我们送回了村子。
顾大围看到顾离被送回来,心里又打起了歪主意,他琢磨着把顾离卖到青楼也赚不了多少钱,而且是一锤子买卖,倒不如把她卖给赵宏文。
要是能傍上这门亲事,以后还怕没钱花?
想到这儿,立刻前往赵家,找到赵源,满脸堆笑,极尽谄媚,开始诓骗赵源:
“赵老爷啊,我家离儿,她……她有了宏文少爷的骨肉啊!您看这事儿,怎么也得给个名分不是?”
“只要宏文少爷娶了她,两个孩子也能有个家。”
赵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怎么也没想到顾大围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眉头紧皱,面露难色,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
“这事儿,终究还是要看宏文的意思。”
赵宏文一听,心中暗喜,他本就对顾离那倔强又清冷的模样着了迷,当下便拍着胸脯保证:
“爹,您放心,我肯定能把这事儿办妥。”
可顾离心意已决,无论赵宏文如何花言巧语、软硬兼施,她都不为所动,坚决不肯嫁。
赵宏文恼羞成怒,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直到他发现顾离对我格外亲近,心中顿生恶念。
一日,趁赵源外出,他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顾家。
家丁们如狼似虎,瞬间冲进屋内,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赵宏文走到顾离面前,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威胁道:“你到底嫁不嫁?不然我可就打死你的好姐妹咯。”
说罢,他一挥手,家丁扬起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身上。
“啪!”鞭子落下,我疼得浑身一颤,却强忍着剧痛大声喊道:“阿离,不要!不要嫁,这个畜生!”
顾离双眼瞬间通红,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拼命地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朝着我扑来,却被家丁像拎小鸡一样死死拦住。
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嘴里不停地发出急切的“呜呜”声,试图阻止这一切。
赵宏文却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得意地狞笑着说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放了她,不然,这鞭子可不会停下。”
说罢,又一挥手,家丁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落下,一下又一下,抽在我身上。
我咬着牙,这鞭子抽打的让我几乎昏厥,但仍断断续续地喊着:“阿……离,别……别管我……”
顾离看着我被折磨,心似被万箭穿心。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呜呜”声,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
顾离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越来越急促,眼神在我和赵宏文之间来回游移,满是痛苦与挣扎。
最终,为了救我,她缓缓闭上双眼,含着泪,无奈地点了点头。
赵宏文见状,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得意笑容,他一挥手,家丁们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捏住顾离的下巴,肆意打量着她。
顾离厌恶地别过头,泪水不停地流淌。
我瘫倒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却因被打得遍体鳞伤,连站起来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离陷入深渊。
赵宏文很快就开始筹备了整整两个月的婚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顾离占为己有。
顾离被关在房间里,失去了自由。
她每天都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而绝望,只是偶尔会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或是比划着曾经一起生活的场景,默默流泪。
婚礼那天,赵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可顾离却如行尸走肉般,任由丫鬟们给她梳妆打扮。
她穿上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我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偷偷潜入赵府。
看着顾离被人搀扶着走向礼堂,我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给顾离带来更大的危险。
听到顾离自杀的消息,不顾一切地朝着她的房间冲去,一路上撞倒了不少慌乱逃窜的下人,却浑然不觉。
到了房门前,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顾离,她身着的大红嫁衣已被鲜血浸透,我双腿一软,跌跌撞撞地扑到她身旁,颤抖着双手将她抱起。
“阿离,阿离……”
我泣不成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每喊出一声都带着无尽的悲恸。
她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曾经灵动的双手此刻无力地垂着,再也不会对我比划那些温暖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我自责地捶打着地面,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滴在她冰冷的脸上。
这时,赵宏文也冲了进来,看到顾离的尸体,先是一愣,随后愤怒地咆哮起来:
“这个不识好歹的贱人,竟敢在老子大喜的日子寻死。”
随后大夫来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宣告顾离已回天乏术。
这时,两个人走进了房间。
一位自称是大理寺少卿,另一位是郡主,衣着华丽,神色间却带着几分怜悯。
他们表示愿意帮我为顾离讨回公道,我紧紧跟着来到了大理寺。
然而,当我满含悲愤地陈述完赵宏文的种种恶行,眼巴巴地盼着他能受到应有的惩处时。
审判的结果却如同一记重锤,再次将我打入地狱,依照律法,赵宏文无罪释放。
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大理寺,还故意在我面前停下,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得意。
那一刻,我心中的恨意彻底爆发,理智被愤怒完全吞噬。
我暗暗发誓,既然律法无法制裁他,那我就亲手为顾离报仇,一定让他活不过三日。
离开大理寺后,我开始暗中筹备,四处寻找机会,准备着最后的复仇一击 。
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我满心筹谋着如何手刃赵宏文时,一个自称张珩衍的人找到了我。
他身形挺拔,眼神坚毅且沉稳。
张珩衍看着我,目光中既有同情又有决绝,缓缓说道:“我可以帮你杀了赵宏文。”
“但你要知道,事后必须自首。”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说道:
“如今这律法,漏洞百出,若不借此将事情闹大,将来不知还有多少女子会如顾离一般。”
“遭受苦难却无处申冤,而那些作恶之人依旧逍遥法外,只有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引起朝廷重视,才有可能推动律法的改变。”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这些日子,我满心都是复仇,却从未想过背后更深层次的问题。
眼前的张珩衍,让我仿佛看到一丝改变的希望。
他走后,我独自一人望着愈发阴沉的天空。
雷声滚滚,风声呼啸,仿佛都在催促着我做出决定,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我闭上眼睛,顾离绝望的面容在我眼前浮现,那些她遭受的苦难,以及无数如她一般的女子的悲惨遭遇,一一涌上心头。
终于,我握紧了拳头,雨水顺着手臂滑落。
我决定,就按照张珩衍说的做。
要替阿离,替这世间所有饱受苦难的女子寻一个公道,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张珩衍开始精心策划。
我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棺椁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那是为了营造逼真场景放置的腐物散发的味道。
想到即将到来的复仇时刻,我的心剧烈跳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愤怒。
终于,外面传来赵夫人和赵宏文的声音。
自从顾离死后,他们来棺椁前假惺惺的烧纸。
一边烧着一边说着些侮辱阿离的混话,我听不下去,顺着雷声,从棺材里面缓缓爬出。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们看到“顾离”从棺中现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赵夫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划破寂静的房间。
我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一步一步朝二人逼近,手中紧握着那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你……你不要过来啊。”赵宏文颤抖着声音喊道,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我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径直冲向赵夫人,她瘫倒在地,拼命往后缩,嘴里不断求饶。
我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向她。
每刺一刀,都伴随着她痛苦的惨叫,鲜血溅满了我的衣衫。
赵宏文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了过去。
我冷笑一声,转而走向他。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利刃,挑断了手脚筋。
他痛得从昏迷中惊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没有丝毫怜悯,又割掉了他的舌头,让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我继续暴行。
我回到赵夫人身边,此时她已气息微弱,但我心中的恨意并未消散。
我举起刀,一下一下地将她砍碎,鲜血溅得满地都是,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赵宏文目睹这一切,再次昏死过去。
我将他背进棺椁,合上棺盖。
这时,张珩衍闪身进来,对这血腥的一幕没有丝毫惊讶。
默默递给我一块布,示意我擦去溅在脸上的血迹,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现场,销毁可能暴露我身份的证据。
五日后,我前往大理寺击鼓鸣冤。
鼓声如雷,震动着整个大理寺。
我站在堂前,坦然地讲述着自己的复仇经过,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因为我知道,张珩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要用自己的行动,为顾离,为那些无辜的女子,向这不公的律法发出挑战。
旁听的百姓们交头接耳,有人被我的故事所触动,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也有人对我的残忍手段感到震惊。
接下来的日子,案件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百姓们对律法的公正性展开了激烈讨论。
狱中的日子暗无天日,四面高墙将我困于绝望深渊,看着透过狭小铁窗洒下的微弱光线。
顾离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
我深知,即便律法能改变,也换不回她的生命。
每思及此,万念俱灰。
某一天,趁狱卒不注意,我心一横,牙齿狠狠咬向舌头,剧痛袭来,鲜血瞬间涌出。
意识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顾离在向我招手,我终于能干干净净、完整地去陪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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