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宋淮之的私人监狱。
老人闭着眼靠在墙上,黑色的裤子下,空荡荡的。
“刺啦——”
随着斑驳的铁门从外面被推开,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浑浊的眼球转动,望向来人。
黄白的月色透过头顶的窗户照了进来,落在男人精致乖戾的眉眼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
可惜了……
江予行插着兜,在不远处站定,对上了老人打量的视线。
唇边漾开一抹笑意,眼底一片冰冷,“我该叫你什么,木老或是……二爷爷……”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大哥一手教出来的继承人,这么快便知道了。”
“倒是小看你了,阿予。”
“零五怎么就没把你毒死,害得我的计划落空。”
“反倒是落在了你们的手里。”
江予行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眸底闪过一丝嗜血。
月光照耀下的面庞,越发的冰冷。
“不过,自古成王败寇,既然我输了,那来吧,杀了我。”
老人仰起头,闭上眼睛,不再说任何话,一心求死。
他这一生,太失败了啊……
“牧也……”
熟悉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响起,江牧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记忆里逐渐模糊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眼前的人身子再也不如当年那般挺拔。
花白的眉梢间,不复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只有苍老与疲惫。
还有悲痛的哀伤……
哀伤?
江牧也心底的情绪一转,自嘲的嗤笑,他的大哥怎么可能会为他哀伤。
在他心里,怕是恨不得没有他这个弟弟。
压下眼底的酸涩,江牧也抬起头,眼睛直直的望向江老爷子,说出的话冷酷薄凉,“江老家主,我叫木离,树木的木,离散的离。”
“你认错人了吧,你的弟弟江牧也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十恶不赦!有辱门楣……”
江松言握着拐杖的手不断收紧,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厉声打断,“江牧也!够了!”
牢房外,江予行低垂着眉眼,鸦羽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长腿微曲,靠在墙上,让人看不清情绪。
只是地上散落的烟头暴露了他的情绪。
老爷子打小就将他带在身边,而今他却将这残忍的真相揭开,让老人难以抉择。
宋淮之带着身后的人,站在走廊的尽头看了眼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淮之哥先走吧。”
女孩儿软糯的嗓音中带着坚韧,素来乖软的眸子有些冷。
“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沈南枝踩着透进来的丁点月光,一步一步的向男人走去。
江予行将手中的烟掐灭,抬起了头,望向走过来的小姑娘。
“怎么来了?”
其实刚才宋淮之带着人进入这里时,他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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