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没有提及钟志远,拉风的事推给了田甜。田甜在前,钟志远在后,这是他跟田甜讲好的,他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堂堂服装二厂,只能给花儿制衣厂加工了!”曹青松感慨地对王晓鹏说。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上头给咱们放权松绷,我们也可以红!”王晓鹏不平地说。
“你这话托大了,就算放权松绷,我们也未必能红,你看看人家的款式、色彩和搭配,我们想都想不到。”曹青松实事求是地说。
“也是,这个钟志远,怪物!”王晓鹏叹服道,“不过也好,跟着花儿,我们也能分一杯羹。”
“就怕上头一查下来,我们两头都空了。”曹青松说,他没有王晓鹏乐观,有些担忧。
“是哦,那怎么办?”
王晓鹏看着曹青松,曹青松看着他。
“走一步是一步。”
曹青松平天说出一句话,无奈。
张宝坤看到报道,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花儿制衣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茁壮成长,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
赣州服装公司经理钱胜利,纺工局局长毛得利很郁闷。
当初水西公社希望钱胜利能收购水西服装厂,但钱胜利根本看不上,他可不是救世主,不想被拖累。毛得利听了钱胜利的汇报,也是付之一笑,并不在意。
后来,水西服装厂向社会公开出售,新闻倒让他们吃了一惊。
“我们不要,他们就公开出售?”
他们两个人为此还嘲笑了好一阵子,“谁买得起?谁敢买啊?”
见到报道,真的有人买下了水西服装厂,他们又生气了,在他们的锅里抢食,竟然没来拜码头。这人好不给他们面子,也没把他们放眼里。
张宝坤找到他们,三人一拍即合,不给面料,不给商店,看他怎么生产,怎么销售?难不成在衣裳街摆摊?他们当时说着,哈哈地大笑。
可花儿模特队在赣州首秀,花儿女装旗舰店同时开张,狠狠地扇了他们一巴掌。
风言花儿模特队要在赣州首秀,别的局的人问他们时,他们尴尬得脸不知道往哪放。
“你们纺织系统真是风光啊,原来藏了这么一支优秀的模特队伍!”
“看来赣州要靠你们纺织出名了!”
一句句赞美如一支支讽刺的利剑,直截他们的心窝。
最难堪的是,他们是站在人群里偷偷看完表演的。
赣州电视台和《赣南日报》长篇累牍的报道,将花儿制衣厂变成尽人皆知的明星企业,可这一切,和他纺织系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毛得利怎能不郁闷?他这个主管局的面子往哪放?
虽然,田甜在接受采访时提了一嘴“感谢纺工局”,可报道连半个字都没提纺工局,更不用说采访。
今后上级过问,他怎么说?
兄弟省市来取经,他怎么说?
田甜那句“感谢纺工局”,听在毛得利的耳朵里,像是在故意骂他。
钱胜利怎么能不郁闷?当初他有多瞧不起水西服装厂,现在就有多尴尬。
当然,最尴尬的他还不知道,他的服装厂已经成了花儿女装的加工厂。
刘志扬这些天神清气爽的,走路带风。
花儿模特队首秀,他就在老张和老莫这两个平时总损他的书记面前露脸得意了回。
这回,他出现在电视里,更是让老张和老莫羡慕不已,现在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称他“刘校长”,再不敢怪腔怪调语含讥讽。
刘志扬去区里办事、汇报工作,连蒋和平见了他都格外客气,甚至有些难为情。
刘志扬成了区里的红人。
的确,蒋和平见到刘志扬有些尴尬。看到花儿制衣厂的红火,震惊之余,他的观点开始动摇了,私营经济同样是美好的。
武军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人,要不是当初他力排众议,果断批准试点,花儿怎么红?
想想当初,想到了老婆吹的枕边风,一连几夜,将老婆伺弄得心满意足。
真是琴瑟和谐,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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