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国迅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开口说道:“我打算去省城找苄奎合伙,大哥,你还记得他吗?”

“唔,苄奎?我有印象。他在军队里人脉广,在省里也吃得开。”

“嗯,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生意摊子铺得很大,一方面证明了他的实力,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压力不小,急需挣钱的机会。”

“没错,这个人可以作为咱们迂回策应的对象。”

“其次,我想发展一个古川本地的投资人,作为古川当地的代言人,既能平衡地方矛盾,还能制衡一下苄奎。”

“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我下面有个乡党委书记,今天费了好大劲把我约出去,就是为了谈这事儿。不过他考虑的跟咱们不太一样,而且这个人跟西川市委关系不错,能制衡苄奎。”

“嗯,那谁出面做总经理?”

“谁都不出面,也不准派人做总经理,咱们外招一个总经理。内部的事,每个人派一个代表当董事,通过董事会或股东大会参与重大事宜的讨论和决策,也算发扬一下民主集中制。”

“嗯,这个办法不错。台前幕后分成两条线,有以苄奎为首的董事会负责项目决策和指挥,再加上专业总经理完善制度、管理日常工作,两条线分开进行,能最大程度保障咱们自身的安全。很好,建国!

但我觉得还得进一步完善这个计划,就是借助柬省长的力量。你和苄奎要是达成协议,就动员他跟你一起,通过柬省长,争取把这个项目挂靠到省里,哪怕是挂靠到省里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部门也行,咱们要的就是这个名义。”

“这个……这个恐怕不太好办吧?”郝建国有些犹豫。

“呵呵,这问题不大,对苄奎也是个考验,我倒要看看这苄奎到底有多大能耐,值不值得合作!”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不以为然,说完这番话,似乎又有些意兴阑珊,“好了,我也该休息了,没事儿我就挂了。”

“哥,等一下,我还有件事。”郝建国赶忙叫住对方。

郝建国说道:“哥,我想请你到我这儿来坐坐。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太放心,而且我也想你了。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些,不然老是不踏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在这儿住习惯了,不太想动。”声音幽幽的,透着一丝淡漠。

“哥,你也知道我这是头一回参与领导工作,没什么经验。你不在旁边,就不怕我犯错?我求你了,帮帮我!”郝建国的声音诚恳至极,末了又加了一句,“求你了,过来帮帮我!再说了,哥,一次战场失利了,难道咱们就不能换个舞台、换个战场,继续证明自己吗?”

电话那头的人缓缓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根烟,点上。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想起自己当年惨淡收场时的绝望与不甘,以及后来漫长岁月里的人情冷暖,那些冷眼和嘲讽,甚至每次去领退休金时,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离异的妻子,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孩子……

在香烟燃到一半的时候,烟雾缭绕中,他对着电话那头耐心等候的郝建国说:“明天我就去省城会会那个苄奎。三天后,我带人去古川考察,你准备一下接待,另外给我找个安静、独立的房子,不用太好,安静就行。”

“嗯,我马上安排。”郝建国兴奋地答应着。

一时间,变幻莫测的云雾仿佛又悄然笼罩了古川古城。

而此时,简阳已于下午抵达昆明。他站在昆明一家宾馆的房间里,正和齐县的赵县商议着明天的行程,以及拜访时谈话的内容。对于古川发生的一切,他浑然不觉。

明天,他们将按照今天下午与RE的预约,上午九时,对方会安排相关负责人接待他们。下午,他们打算去简阳以前常有业务往来、十分熟悉的一家国际贸易公司拜访。简阳希望通过对方在法国购置一批精密机械,当然,在外资企业工作过的他,深知自己可能会面临诸多困难。

简阳和赵县仔细讨论着明天的活动,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逐一做了准备。然而,有一个意外的状况,是简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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