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震国向来在领导面前做事大大咧咧,仿佛没轻没重、没大没小的莽汉一个,其实他才是真的粗中有细,细在内里。

他爱开玩笑,但玩笑总是尺度把握很好;他爱胡吹,但那要看领导心情的。像现在,他表面上满不在乎、少心少肺般地唾沫四飞,其实他一直看着郝建国的脸色,只要发现郝建国眉头或眼神露出一点点异常,他就会马上不露痕迹地转换话题或闭嘴。

郝建国本来心情不是很好,但一路走来,听着孙震国的胡砍乱吹,也慢慢的有了点兴致。再到后面,车进入了新水的山间公路,周围的风景一下子幽静了起来。孙震国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哪些省领导曾到过这里?又留下了哪些趣闻轶事?做过什么评论?郝建国听的也有点入神了,还不时插上两句。

车到新水水库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孙震国下车的时候,跟等在水库边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让他们把带来的凳子和一把太阳伞等东西拿到预先选好的钓位上去。

孙震国这才转身跟郝建国说:“老板,我们过去吧,这些是专门出租钓鱼用具的农民,他们会帮我们安排好的。”

郝建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站在那里看着孙震国从汽车后备箱里拿了几个黑色的塑料袋,然后才跟孙震国后面一起往钓位上走去。

到了钓位上,孙震国把那两个人打走了,他自己动手把钓竿放好,然后招呼郝建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变戏法一样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拿出来冰桶,还有五花八门的食品,还变出了一个收音机。

郝建国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看到孙震国用带点询问的表情望了自己一眼,他就笑着说道:“我看你不如去做个商人,看你对生活的享受程度,真是很有心得啊!”

孙震国也笑了:“老板,你这是批评我吧?不过为领导服好务,可是我们做下级的本分啊!充分考虑到领导的需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老板,你可不要错杀了我啊!”

郝建国摇了摇头说:“玩笑而已,不要在意,大家都不容易啊!”

孙震国使劲地撬开了一个罐头,然后用还是真空包装的高温杀过毒的玻璃杯给郝建国倒上,这才边用纸巾擦手边说:“其实说真的,现在我们这官当的,真是里外不是人。你看,干工作吧,我们必须得罪老百姓。理解的说我们是为了工作,为了执行上面的命令;不理解的说的就难听了,骂我们强盗、土匪、搜刮地皮,什么的都有。在上面呢?我们努力干了,碰到理解的领导,还会体谅点,如果不体谅或没有在基层干过,不知道基层工作难的领导,那么就难做了,你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在他们眼里,你还不如那些牢骚的农民。”

郝建国笑了说:“你这是在倒苦水?还是在含沙射影,另有所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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