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在悬空板上险些打翻鎏金暖炉。他望着远处金军阵中升起的紫烟,喉结滚动:"老亚父,那金道人的五毒幡..."

"陛下且看。"孙膑忽然指向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龚金定高举的刀锋上,九枚金环将晨曦折射成七彩光晕。八位公爷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铁蹄踏碎吊桥薄冰。

金子陵凝神望去,只见东方烟尘滚滚中列开一队人马,却不见主将出阵厮杀,心下暗忖:"敌将既已亲临阵前,为何不与我交锋?莫非在排布什么阵法?"正思量间,忽闻三声炮响撕裂长空,两杆赤色战旗自中军大帐破空而起。旗影翻飞处,一匹通体赤红的战马驮着金甲将领疾驰而出,身后三千铁甲卷起赤色狂潮,直扑战场正南扎下阵脚。

四声炮响接踵而至,东西两侧各有一彪人马如离弦之箭射出。霎时间号炮连天,四支劲旅分据四角,八面旌旗迎风猎猎。八员骁将各持兵刃列于阵前,暗合五行八卦之势,军容之盛竟引得阵前沙尘无风自动。

金子陵手中茶条杖微微颤动,正待细观阵型变化,忽见日月双旗破开云层,绣金凤纹的锦旗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五百御林军铁甲铿锵,簇拥着龚国母策马出阵。那匹桃花马四蹄生风,转瞬已至两军阵前。

"女将且慢!"金子陵轻磕梅花鹿迎上前去,茶条杖在空中划出清越弧光,"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何不报上名来?"

龚金定勒住缰绳,桃花马前蹄凌空踏碎浮尘。凤目扫过眼前道人,寒光自金丝软甲上流转:"本宫乃东齐昭阳宫主龚金定。尔等西秦走狗,擅动兵戈犯我疆界,今日若不知进退——"绣春刀锵然出鞘,刀锋直指道人眉心,"定教尔等埋骨临淄!"

茶条杖轻描淡写架住刀锋,金石相击之声震得近处士卒耳膜生疼。"娘娘凤驾亲征,倒叫贫道想起易水畔的孙膑。"金子陵笑意未达眼底,鹿蹄在沙地上划出玄奥轨迹,"逆天而行者,终难逃天道轮回。娘娘母仪天下,何苦效仿那焦骨余灰?"

"放肆!"刀光乍起如白虹贯日,绣春刀劈开凝滞空气,刃上寒芒竟将正午骄阳割裂成碎片。金子陵身形未动,茶条杖自下而上斜挑,杖首铜环叮当相撞,竟在刀锋临额三寸处架住这雷霆一击。

城头青铜鼓面在重锤下迸出火星,周达双臂虬筋暴起,擂得战鼓声震三十里。八员虎将喉间灵丹化作辛辣药气,齐声暴喝竟似虎啸龙吟,三千铁骑卷起蔽日黄沙直扑西门。金子陵茶条杖架住劈来的绣春刀,眼角瞥见烟尘中隐现的玄甲寒光,心头猛然揪紧——这些齐将怎会无故撤军?

药气在八将口中蒸腾,化作透明屏障笼罩三军。秦军哨塔上了望的士卒揉着眼睛,只见四面沙暴翻涌,哪知八百丈外已布下天罗地网。八柄长枪暗合北斗方位,枪尖寒芒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只待城头令旗挥动便要噬人。

"昭阳擂鼓!"襄王玄色龙袍被罡风扯得猎猎作响,鎏金鼓槌砸在犀牛皮战鼓上,每一声都似惊雷劈落城砖。龚金定刀锋擦着茶条杖迸出三尺火星,忽觉掌心传来三短两长的震动——这是南郡王约定的暗号!

绣春刀陡然化作银蛇狂舞,七十二路天罡刀法搅碎方圆十丈气流。金子陵连退七步,道冠被削去半截,发簪崩裂时满头灰发如瀑散开。茶条杖仓皇架住第九重刀浪,虎口迸裂的血珠尚未落地,那抹金甲红袍已如凤凰掠空追来。

"起!"子陵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九道金芒自袖中冲天而起。云层里探出九颗狰狞龙首,每片金鳞都映着血色残阳,龙吟声震得临淄城墙簌簌落灰。

龚金定凤目倒竖,怀中降龙宝杖遇风即长。杖首镶嵌的东海明珠迸发万丈霞光,九条金龙鳞爪贲张却再难下探半寸。明珠中忽现上古符篆,金光过处龙形崩解,九个金钩叮当坠地时,西秦军阵中已响起惊恐的哀嚎。

"还有什么伎俩?"绣春刀劈开漫天金粉,龚金定纵马踏碎满地金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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