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风驰电掣般冲出了重围。他一路狂奔,直到确信身后的秦兵已不敢追赶,这才缓缓收住马缰。此时的他,汗水湿透了衣衫,与那身染血的征袍黏在一起,狼狈不堪。他望着四周那片荒芜的原野,残垣断壁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炮打易州之事,想必是真。只是三叔回山,我却难以相信。三叔若是回山,难道连手下的人马都一并带回山中?这里面必定另有隐情。如今,我且先去齐国弄个明白,再回邯郸也为时不晚。”
想到此处,孙燕牙关一咬,猛地挥动马鞭,那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临淄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饿了便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路边的溪水。星夜兼程,不知疲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早日赶到临淄,探寻真相。
终于,在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孙燕远远望见了临淄那巍峨的城墙。他精神一振,疲惫之感顿时消散了几分。他催马入城,径直来到客馆。一进客馆,他便匆匆向馆中的驿官报明了自己的来意。驿官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禀知巡城官。巡城官亦是深知此事的重大,立刻飞报午门。
黄门官得到消息,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殿启奏道:“陛下,今有易州燕山瑞陵君孙燕,正在午门候旨。”
襄王听闻,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他微微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快传孙燕跟旨上殿!”
不多时,孙燕步入大殿。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来到襄王面前,撩起衣摆,恭恭敬敬地行了朝参之礼。襄王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微笑着说道:“御弟,你这是从何而来啊?”
孙燕连忙起身,向前一步,把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陛下,臣三叔当真回山了吗?陛下您必定知晓其中详情。”
襄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神色,说道:“御弟不必忧心,这就请他出来与你相见便是。”说罢,他便命近侍前往丹凤阁,禀明孙膑跟旨下阁,到三清殿来。
孙燕一听,心中大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殿门,满心期待着与三叔相见。终于,孙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孙燕见状,立刻抢行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丹墀之下,高声说道:“侄儿孙燕,叩见三叔!”
孙膑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燕,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他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孙燕,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你何故到此?”
孙燕站起身来,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把祖母差他上易州看视三叔,以及与秦兵大战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孙膑听完,长叹一声,说道:“并非我有始无终,只是人不能逆天而行,实是出于无奈啊!”说罢,他整了整衣衫,上殿向襄王行礼。
襄王赐座后,孙膑缓缓开口道:“陛下,臣此番前来,是特来向陛下辞行的。”
襄王闻言,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亚父,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孙膑神色平静,却透着一丝坚定,说道:“臣想去邯郸侍奉老母。”
齐王皱了皱眉头,焦急地说道:“亚父如何去得?秦国如今得了易州,必定会兵犯临淄。亚父若去了邯郸,待秦兵到来,何人能抵挡住他们?孤想,亚父既然思念老贵人,何不差人将她接来临淄?如此一来,母子二人便能朝夕相聚,岂不是更好?亚父之母,便是孤之祖母,将她请来,又有何不可呢?”
孙膑听了,心中十分感动,却又面露难色。他思索片刻,无奈地尊声道:“吾主天恩浩荡,若准臣接母来齐,臣感恩不尽。”
襄王听闻,大喜过望,立刻亲自提笔,修了一封宝翰。孙膑也在一旁,修书一封。写罢,他当殿把两封信交给孙燕,说道:“侄儿,此番便要辛苦你了。你领了为叔的书信,还有王爷的御翰,速速上邯郸迎接祖母来齐,切不可迟疑。”
孙燕双手接过书信,忙居中跪下,叩头奏道:“微臣恳请陛下宝翰,这上邯郸之事,十万火急,还望陛下恩准微臣即刻启程。”襄王抬手示意孙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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