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去和她妈妈一起睡了,她的房间成了司遥的一个人的房间,房门重新换过了锁,钥匙只给了司遥一个人。

而司爸爸睡在客厅。

她十五岁那年,厂里又一次分房,这一次司爸爸分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主卧依然是分隔成了两间,她和她哥一人一间。

最大那间次卧给了司遥一个人住,司爸爸仍然是住在客厅。她妈把另一间次卧给了她哥住。

大哥中专毕业进了机车厂,由于有司爸爸这层关系在,直接分到技术科当学徒,每月20.5元的工资。

大年初一,姥爷姥姥大舅带着大表哥进城,硬是让她妈把纺织厂的工作转让给了大表哥。

她妈和姥爷是打算叫司遥把房间让给大表哥住,司爸爸坚决不让。

她妈和姥爷就叫她把房间让了出来,她不肯。

司爸爸说让大表哥和她大哥住一个房间的,她妈不肯。

趁着司爸爸上班了,她妈叫她一起把她的东西全挪到她屋里去。

于珍珍不愿意,脸先挨了她妈两个巴掌,又被姥爷用烟管敲了头,遭到舅舅和姥姥的骂。

她的房间就这样给了大表哥住。

于珍珍怨恨死了司遥,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过完年后,姥爷姥姥他们终于回乡下,大表哥在城里住了下来。

他胃口好,和大哥一样吃得多,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小子。

进纺织厂工作后,发了工资不给家用,发的粮票和各类票据也不给。

她妈没工作,只能去街道办接点糊纸盒的散活,这一天能挣四五毛,这活不是天天都有,要靠抢的。

厂里没工作的家庭妇女有很多。

家里粮食很快不够吃了,她妈精打细算,提议男女分桌吃。

男的那桌菜多饭也多,而她们这一桌,菜少,饭也少。

司爸爸看到后,坚决不同意男女分桌吃饭。

为此,还开了家庭会议,让大表哥每月上交伙食费,不交就搬到厂里宿舍住。

最让于珍珍感到奇怪的是,大哥居然主动上交了10元伙食费。

大表哥心眼子多,他把钱票交给她妈,她妈又悄悄把钱票还给了大表哥。

为了省钱,于珍珍不仅被她妈强硬要求以后只能吃半碗饭,不能再添饭。

还让她不要读书了。

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迟早要嫁人的,让司爸爸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工作,临时工也行。

于珍珍不答应,她学习成绩比司遥好太多了,数学经常考九十几分,为什么不让她读!

她不能读,那司遥也不能去读。

最后是司爸爸出钱让她继续读书。

大表哥住在家里两个多月,总是想方设法和司遥搭话,司遥心高气傲,压根不肯理他。

大表哥去和她妈说,要娶司遥当媳妇。

她妈认为司爸爸是想要把司遥许配给程进,打听到程进家庭条件好,非富即贵。她妈耳提面命让她和程进好上,把他抢到手。

于珍珍也想抢,但是抢不走,程进这傻子有病的,总是莫名其妙打人。

于珍珍就被他打过好几回,有一回眼珠子差点被他抠出来了。

于珍珍怀疑是司遥撺掇的,程进是这傻子听说了她曾经把司遥赶出家门的事,才跑来打她。

她妈被大表哥说动之后,只是和司爸爸提了一嘴,便被他严厉拒绝了。

“不要想了,不会有什么亲上加亲!”

司爸爸不仅不答应,还要让大表哥搬出去。

她妈死活不同意,和司爸爸吵了好久。

大表哥搬出去的契机是,她大哥在大表哥的箱子发现了司遥内衣内裤。

司爸爸又发了一次大火,直接动手打了大表哥。

大表哥愤怒喊冤:“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拿!”

她妈是站在大表哥那一边的,认为是司遥不要脸,故意把内衣内裤塞到大表哥的箱子,想勾引他。

大表哥当即便说:“对,司遥她给我的!她还说要和我睡觉。”

司爸爸勃然大怒,抄起凳子砸大表哥。

大表哥被激怒,还了手。司爸爸清瘦,力气比不上他。

令于珍珍意外和不解的是,她大哥竟然帮着司爸爸揍了大表哥。

大表哥被赶出了机车厂家属院,司爸爸特意跟保卫科交待过,不让他进来。

她妈心气不顺,私底下跟人宣扬司遥不要脸,勾引大表哥。

司爸爸听到之后,回家重重扇了她妈一耳光,拿着菜刀,勒令她马上去跟人说清楚。再敢瞎编排他女儿一个字,他会杀了她。

那是于珍珍第一次看到司爸爸打她妈。

她妈再不敢乱说司遥的坏话。

后来街道办来通知,让每家出一个孩子下乡。

司爸爸让大哥响应号召去下乡,把工作转让给她。

她妈第一个不答应。

司爸爸劝说:“伟兵,你两个妹妹都还小,你是家里的唯一男丁,你该有担当和责任。你放心,你插队下乡几年,我会想办法让你走招工返城的路子回来。”

“叔叔,我可以下乡,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不行——儿啊,你千万不能去下乡!别信他的话,去了就回不来啊!”她妈气疯了,抱着儿子狂吼。

大哥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娶司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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