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犯了事的人，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警察要手机打电话，但小瓷一直忍到了现在。
她发的短信，应该是冷道年先看见。
他会来救她吗？不会，他会等郁枫出现。
中午十二点了，如果郁枫想救她，那么早该现身了，但……
“不可以，你现在不能打电话。”
警察拒绝了她的请求。
“你们不应该联系我的家人吗？”
小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流程有错。
警察：“之后会联系。”
之后？
小瓷竖起防备，试探道：“可我家人会担心。”
果然，警察反问她：“你在云梨镇还有家人？”
没有……麻子婆婆去世，她成了孤儿……
会是谁，把她无依无靠的事说出去？大概率是傅馆长，他为了自保，向汪市长交代了她的身世。
小瓷思索再三，没有搬出郁枫，让他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他不救她，除了看她不爽，想让她自生自灭，还有一种可能——
虎落平阳，他也拿不出比汪市长更硬的人脉。
小瓷没再坚持要手机，她躺上不铺褥子的硬板床，侧卧休息。
外面已经天亮，阳光正盛，她在三四平米的小房间里，暗无天日，压抑非常。
忍受自己不能忍受的，每一秒都过的相当漫长。
小瓷尝试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浅度睡眠中被人喊醒。
“孟沅浠。”
孟沅浠不是她的名字。
可她现在就是孟沅浠。
小瓷睁开眼睛。
“出去，警长找你。”
就这么着急让她认罪？早上四五个警察轮番施压不够，现在又来一个警长。
“几点了。”
小瓷哑着声音问。
警察：“三点五十。”
去审讯室前，小瓷吃了东西。
可能是小房间里太潮了，才待了四个小时，她旧疾复发，膝盖疼的走路打不直。
瘸着走到审讯室，小瓷见到了警长。
“孟小姐是吧，在这张纸上签字，你可以离开了。”
警长起身迎接，笑眯眯的。这话小瓷听了不下五十遍，她笑不出来，更不愿意陪他们演戏。
“怎么没把手铐解了。”警长对她身后的警察说。
马上，小瓷双手重获自由，她看警长的眼神多了一些防备。
“人不是我杀的。”
她再次强调。
“当然当然，人当然不是孟小姐杀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警长似乎很怕小瓷误会，拿起桌上的纸，解释道：“烦请孟小姐看一看，这不是认罪书。”
不是认罪书？小瓷怔了怔，接过。
白纸黑字，上面赫然写着她凌晨交代的所有细节。警方以她说的为准，结了案，还对冯千朵和何碧进行了罚款以及拘留。
“汪市长也同意？”
原先所有的阻力都来自于汪市长。
“汪市长希望能亲自和你道歉。”
……
小瓷莫名其妙被抓了，又莫名其妙被放了。
走时，警长派人开车送她，眨眼间，小瓷又回到了云梨镇。
她膝盖疼，走路很慢，从殡仪馆到隔壁二十米的距离，她花了三分多钟。
心里酿着一个疑问，需要证实，小瓷急于推开那扇门。
“吱嘎——”
伴随院子里草木的清香，小瓷将对方的身影烙在了眼底。
郁枫眉目深冷，完全是因为这儿的春色太满，冲淡了他身上的阴鸷，以致对视时，露出的眼神没那么多戾气。
小瓷胸闷闷的，某个时间节点在她未做好准备时到来，她居然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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