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白登山隘口,热风仿若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过每一寸肌肤。
刘善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紧紧伏在滚烫的岩壁之上,那炽热的温度透过衣衫灼烧着他的身体,但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定在十里外北狄粮仓的篝火上。
姜若兰身姿矫健地伏在他身旁,腕间的银铃被浸油的麻绳缠绕,以防发出声响。
她目光敏锐,仔细观察着粮仓周围的动静,随后在刘善耳边轻声说道:“东南角十二岗,换防间隔半炷香。”
“足够了。”刘善低声回应,随后果断咬断口中的草茎,草茎中的苦汁与沙粒在齿间被碾碎,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然。
此时,三百轻骑早已准备就绪,他们身上的皮甲裹着枯草,马蹄也被羊皮仔细包裹,整支队伍就像一群沉默而敏捷的沙狐,悄然无声地滑下陡坡。
当第一支火箭如流星般射穿牛皮帐时,干燥的驼绒篷瞬间被点燃,熊熊火柱冲天而起,那炽热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龙骧军将士们充满斗志的面庞。
“天佑大夏!”吕鼎声如洪钟,在这喧嚣的火场中格外响亮。
他挥舞着铜鼎,勇猛无比地锤翻惊慌失措的北狄守军。
火光映照下,他那缺了半边的耳朵显得格外醒目,那是往昔战斗留下的英勇印记。
此时,北狄特有的腌马肉在大火中散发出焦香,却又混杂着刺鼻的人油腥气,随着热风迅速席卷过整片戈壁。
这场大火气势磅礴,三十里外都能清晰地望见那冲天的火光,北狄左贤王引以为傲的金狼旗在这凶猛的火势中瞬间化为灰烬,象征着北狄的士气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次日五更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姜若兰骑着她那匹雪白的骏马,如一道闪电般踏着晨露冲进北狄大营。
她故意让腕间的银铃在寂静的营地中清脆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北狄左贤王正在营帐中酣睡,被这铃声惊得猛地掀翻身旁的侍妾,慌乱地冲出牙帐。
这个喜好屠城的暴君,此刻狼狈至极,眼中满是惊恐。
他只穿着亵裤,胸前那象征着他身份的狼头刺青还在滴着酒水,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来将通名!”左贤王操起弯刀,大声咆哮道,试图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惊慌。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姜若兰的长刀已如灵蛇般迅速向前探出。
只见寒光一闪,左贤王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首级便被姜若兰高高挑起。
此时,月光如水般洒下,照亮了他那怒睁的独眼,令人惊讶的是,这独眼竟与姜若兰左眼下的泪痣有着七分相似之处。
“告诉你们新单于。”姜若兰面无表情,动作娴熟地甩去刀上的血珠,用北狄古语轻声吟起童谣,“银月公主回来讨债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地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威严,让北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
在京城的府邸中,方明哲满脸阴狠地捏碎探子传来的密报。
他目光阴沉,蘸着酒水在檀木案上缓缓画符,嘴里恶狠狠地说道:“让那些‘流民’把尸毒抹在辎重车的铆钉上。记得要哭诉家乡旱灾,眼泪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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