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想了又想,总觉面前笼着一层迷雾,凡事都想不透彻,却听此时江际流大叹了一声,叫道:“狗娘养的庄破天,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最差不过是拼了这条命,我江际流绝不会叫他奸计得逞!”
实则江际流也闹不清楚庄破天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这会儿被人牵作提线木偶的滋味怪不好受,骂一句狗娘养的解解气罢了。
“你昨晚上有什么发现?”
江际流被这句话提醒回神,这才想起前头两人被打断的话口,在怀中掏摸掏摸,取出一块印了红泥的白纱来,又走到榻前,在床褥底下,枕头底下,分别取出了那半根线香,与那个乌色香囊。
把这一应物事,都放在了桌上,余何意悉数拿起来仔细探看,过了半晌,沉吟问道:“这白纱是?”
江际流就把那翡翠屏风大书特书,生怕余何意不明白这块屏风的珍奇之处,待提及‘二’字时,却说的极为可惜,似乎恨那小姐糟蹋了一块屏风。
“可恨那块屏风甚大,很不好搬动,若不然……”
言谈间,江际流怀抱着无限憾恨,早就不在乎所谓小姐的影踪,余何意摇了摇头,不去理会这个见财起意的前江湖名盗来无影,自顾地捻起那半根线香,搓下一指粉末,在鼻间嗅探。
“这香……”
江际流原本双脚架在桌上,懒懒的玩弄手指,这会儿听了余何意一句话,急撤下脚,拖着椅子靠近了距离问道:“怎么,看出什么门道?”
“就是一根檀香而已,供佛好用此香,外头随处都是,不难买。”
“哦,我也觉得。”江际流失望的倒仰身躯,似叹似念地说了一句。
“这香囊……”
“嗯?”
余何意拖长了话音,直引得江际流睁大了双眼,才道:“也是很普通的一个香囊,绣工倒很拙劣。”
到这会儿,江际流要是还不明白余何意是在有意开他玩笑,就真的愚鲁非常了,便即直起身来,怪叫道:“兀那小贼,吃我一掌!”
说着转过身来,右手一掌运功,正朝着余何意面门挥去,余何意噙笑端坐桌前,右手握着那香囊没放,右手五指拢拳,一招明心拳划圆运击而出,正是‘明心如镜’中的如字左半边笔势。
加上昨夜练成的二层化功真气,连消带打,不仅抗住了这瞬发而至的一掌,还把江际流逼得身形一晃,摔下凳来。
江际流出掌虽不是真有意搏斗,但也出了七八分力道,是为了给这小少年一点厉害瞧瞧,好叫他知道尊长的道理,但一掌击出,却觉掌心中传来的这股真气雄浑强悍,阴冷难抵。
这股劲道一透入体内,遇上自己所凝练的内力,就如层冰千里,固阴冱寒,让人招架不住。
为了卸去劲力,江际流稳不住身形,摔落地下。他还犹自吃惊,暗道前日柳树下并肩作战时,可不见这小子这么厉害,难道那时候他还藏了拙?
这么一愣两愣的,余何意已走近来,拽起了在地上不起的江际流,两手一接之间,余何意收回了那股在江际流体内的阴寒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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