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祭灶这天下午佩轩走了几家烟酒店,没有感觉到有很合适可以做洹水大曲经销商的,还遭到了“聚丰园”老板娘的冷遇,遇到了不想见的李大庆,感觉有点诸事不顺,这样心事重重地回了家。酆大雨又来找他了,说:“大根哥,晚上志伟约咱们去玩,走吧。”于是他跟大雨去了王志伟家里。到了志伟家,王东明、侯江涛、赵清云已经到了,佩轩问道:“还有谁没来?”志伟看了这些同学一下,说:“只差大奎没来了。”侯江涛笑着说:“大奎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佩轩因为与大奎最铁,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了?”侯江涛解释说:“前一段他见面定亲,这一段忙着烟酒店的事。”佩轩接着问:“他开了个烟酒店?”王东明接过话来说:“是的,在汽车站跟前,是个好地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佩轩想到,如果让大奎做洹水大曲的经销商,不是挺合适吗?他暗暗打定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大奎来了,说:“对不起各位老同学,我来晚了,请多原谅。”说着,就坐下来。王东明笑着说:“刚才还说你是个大忙人呢。”大奎看见佩轩来了,很高兴地对他说:“大根哥,啥时候回来的?”佩轩笑着说:“我昨天回来的。”
志伟看人到齐了,就让上桌坐,自然又是让佩轩坐首位,因为他年龄最大,已经成习惯。挨着他两边依次是大奎、志伟、江涛、大雨、东明、清云,自然是东道主志伟主持,大家连喝三杯,然后从佩轩开始,人人过关。佩轩提议,能者多劳,也就是说,酒量大的要多喝一点,酒量小的要自己把握好,少喝一点。他自觉酒量不大,谨小慎微,自己先喝了三杯,然后与每人划拳,赢者喝一杯,输者喝两杯。佩轩划拳不是多高明,输多赢少,一圈下来应该不少喝的,不过大奎、清云都主动喝了两杯,让他喝一杯,所以总体上他没有多喝。过关的时候,他也是尽量慢一点喝,这样不容易醉。他过关完了别人接着过关,到他这里总是说好久没见了,要跟他多碰一杯,这样他有点招架不住,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招架。他不停地喝水,这样可以稀释酒精,也可以延缓喝醉。
不喝酒的时候,他悄悄和大奎说话,问大奎烟酒店的情况,大奎说刚刚开张,烟草专卖局给的烟不够卖,酒进的也不多,因为资金不是很充足。他说这家店是他和两个堂弟合伙开的,由他出面,但是他投入资金不多。
每个人都过关以后,平均每人已经喝了半斤酒了,这时候就开始随意喝,就是谁想跟谁喝就相互碰杯喝酒。大奎、志伟、江涛、东明比较能喝,他们就相互又喝了不少,大家都找佩轩喝,佩轩声称喝不少了,就干脆随意喝,一杯酒三次才喝完,这样就少喝不少。喝完第四瓶的时候,佩轩拦住了志伟,不让再开酒了。这样平均也差不多六两了,不少了。于是吃主食,吃完就相互告别,散摊了。
佩轩看大奎还比较清醒,就拉着他一块走,路上问他听说过洹水大曲没有,他说听说过,知道这家酒厂在招商,但是要求条件也比较高,自己刚开店,肯定达不到人家的条件。佩轩说文秀与这家酒厂有关系,可以谈一谈。这两天他们就来人了,咱们准备好,好好和人家谈,说不定会争取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不过咱们要诚信,让他们信服。
大奎说这没问题,咱们都是很实诚的人,不会偷奸耍滑,一定会讲信用的,这一点店里他可以做主。两个人站着说了一会儿,都说明白了,就分开回家了。
腊月二十四这天上午,酒厂邓科长和于师傅又来找佩轩了,佩轩给他们介绍了酆大奎的情况:人非常可靠,这点韩文秀可以担保,因为他们都是同学,关系也很不错,做人做事都靠谱。位置不错,但是因为刚开店,资金还不够宽裕。佩轩带他们直接到大奎的店里,正好大奎在,佩轩给他们作了介绍,邓科长也问了大奎的情况,又问了大奎对周围情况的了解,大奎还确实比较了解,东西南北二十里以内的大的批发部他都了如指掌,邓科长一看觉得大奎是勤勤恳恳做生意的,又看了店的位置确实是好地方,于是就果断地与大奎签了合同,并且留下一百箱酒,先赊给大奎让先卖。这样皆大欢喜,邓科长非常感激佩轩,说:“佩轩兄弟,要不是你帮忙,新河镇和贾庄都不会这么快就签合同。前天我看你为了我们酒厂在新河镇拼着喝酒,实在太够意思了,感激不尽!”佩轩笑着说:“你太客气了。”
佩轩想了想,接着说:“咱们酒厂再往西南发展不发展?往西南一点就是汲县地界了,我和大奎有个朋友,是在社会上混的,我可以问问他,他可能比较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请他帮帮忙他还是肯的,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邓科长高兴地说:“太好了!兄弟你什么时候方便,带我们去一趟?”
佩轩干脆地说:“现在就可以,离这里就六里路,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佩轩又对大奎说:“大奎,我去找一下袁保六,你要不忙就咱们一块去。”
大奎也干脆地说:“我也去,走,咱们一块去。”这时候,大奎找人已经卸完了要留下的一百箱酒,办理了代销的手续,大奎就跟着邓科长和佩轩一起去柳庄。到了柳庄,袁保六不在家,他的父母都认得佩轩,也知道佩轩考上了P大,对佩轩赞不绝口,同时马上让人去找袁保六。一会儿,袁保六就回来了,见了佩轩和大奎,感觉很亲,称呼佩轩大哥;与大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佩轩为他介绍了邓科长和于师傅,说明了来意,请他帮忙。他满口答应,一边说话,一边安排吃饭的事。佩轩直率地说:“保六哥,不在家里吃饭了,这会儿都忙得很,不敢再打扰大爷大娘了,咱们出去吃吧,我来安排。”于师傅从车上搬了一箱酒送给袁保六,袁保六坚决不要,说:“大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能这么客气。再说无功不受禄,还没给邓科长帮上忙,就非要给酒不可,实在不敢接受,请邓科长和大哥、大奎原谅。”
佩轩严肃地说:“保六哥,你这样还怎么让邓科长开口求你办事?你这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吗?你不能这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袁保六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不情愿的说:“大哥你这么说,兄弟只能听你的。”
大奎也劝袁保六说:“保六哥你听大根哥的没错,你不听他的听谁的?”
袁保六笑了笑,惭愧地说:“大奎兄弟说得对,我应该听大哥的。”
邓科长和于师傅听着他们之间的乱七八糟的称呼,笑个不停。大奎称呼佩轩叫大根哥,这是从小的称呼;袁保六称呼佩轩叫大哥,称呼大奎叫兄弟,似乎是江湖上的称呼;佩轩和大奎都称呼袁保六叫保六哥,或六哥,这是一般的称呼。
佩轩建议他们去贾庄吃饭,袁保六想了一下,说:“大哥,咱们不如顺着大马路往西南去小屯公社那里吃饭,也许可以碰上可以帮咱们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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