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痕的声音低沉冷硬,仿佛从喉间硬挤出。

“她不需要知道。”

虞紫苏站在他面前,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个曾令她心动的人。

初见时,他对她冷淡至极,连个正眼都不给。

那时的他,虽身无分文,却愿意为一个盯着糖葫芦的穷苦孩子掏出最后的铜板。

他只对孟清清展颜,旁人从不见他笑。

但那一刻,虞紫苏清楚地看到,他把糖葫芦递给孩子时,嘴角那抹纯净的笑容。

如今,他身着锦衣,站在万人中央,眉头却似永远舒展不开。

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现在也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意。

封无痕手指轻轻抚过清清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可转头看向虞紫苏时,温情瞬间消散,只剩冰冷疏离。

“你只需治好她,其他事无需操心。如今除了这里,你无处可去。”

无论是先帝还是江景深,都没册封过虞紫苏等人,名义上她仍是平民,本不该牵连。

但她毕竟是江景深的妹妹,又多次帮他,所以原本和蓝雁归一起被圈禁宫中。

若非需要她医治清清,封无痕根本不会管她。

虞紫苏冷冷一笑,没有开口。

经历这么多,封无痕变了,她又何尝还是从前的她?

她以换药为名,将封无痕请出去,转身望向床榻,轻声道。

“我知道你醒了。”

方才她施针,只能让清清睡半炷香。

如今时间已过,清清却仍没开口,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他怎么了?”清清声音嘶哑,带着颤抖。

虞紫苏声音平静,仿佛说无关紧要的事。

“他在阵前被捅成重伤,如今下落不明。武安王摄政,将永川以南地界分封给七王,换来退兵。”

清清的心霎时被绞成碎片,仿佛上岸的鱼,只能剧烈喘息。

他明明是气运之子,受天道偏爱,怎么会,怎么会?

“是我选择了你,如果真的有报应,便都报应在我身上。”

那夜他温柔坚定的模样犹在眼前,清清抱着膝盖,缩在床角,不住颤抖。

“连大人怕你留在身边有危险,将你托付给封无痕。游龙帮总舵已迁到建昌,如今我们就在这里。”

虞紫苏仿佛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在床边坐下,微微垂头。

“你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偏偏处处压着我。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我不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清清没有回应,只是肩膀微微抖动。

“但现在,我可怜你。”

虞紫苏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单薄瘦弱的身影。

“亲生父亲被亲生母亲杀死,原本疼爱的养父至死都恨着你们母女,与深爱的男人隔着血缘与仇恨。

就算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在乎的全失去了,就连你自己也……”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清清双手抱着头,头疼得仿佛就要裂开。

虞紫苏收回眼神,缓缓起身,正要离开时,身后响起微弱的声音。

“我的伤,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封师兄?”

虞紫苏脚下一顿,沉默半晌后道。

“我不像你,连朋友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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