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一假期

方正一阵无语，这时徐一突然道：“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家玩吧，去黄土地上劳动劳动，锻炼锻炼筋骨”。吴凡等人练练点头，道：“对对，去徐一家，他家正好缺一个可以干活的小弟”方正也眼前一亮，丝毫没有迟疑道：“好啊，谢一哥收留”。徐一一笑道：“到时别哭就行！”方正回家便和他妈妈讲了这个事，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完，他妈妈首先便一通骂，责骂他去哪里鬼混，当听说是去徐一家时，才没再说什么。

五一劳动节如期而至，因学校师生都放假回家，学校顿时冷清了下来。上午九点左右，方正跟着徐一二人早早便去了县城的汽车站，因是假期第一天的缘故，汽车站往来人员密集，颇有些挤公交的架势。徐一熟门熟路找到了去乡里的大巴车，里边零零散散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大多是学生模样，那中年司机见了徐一，笑道：“吆，放假了？”，徐一也笑道：“嗯，放假了”，司机又道：“把书包放在架子上吧，还有五六个人就可以出发了”，徐一笑着点点头，几人坐在车里闲聊，都是用快的方言，显然都是老乡。果然不到20分钟，便发车出了汽车站。

一路上起初还见各种城市建筑，渐渐便剩油漆马路和绿水青山，再到后来全是黄凸凸的土路土山，徐一自是见的多了，方正起先还觉得新奇，但渐渐也习惯了，汽车也在颠簸2个半小时后到了一处乡镇上，二人下了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那个村庄。方正震惊地瞧着眼前光秃秃的两三间窑洞，徐一丝毫不觉，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徐一家的贫寒出乎了方正的意料，当五十多岁的徐一父母慈祥的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面时，他眼里饱含热泪，道了声：“谢谢”。

第二天天还未亮，农村的鸡鸣声响起，徐一便爬了起来，方正一脸懵，问要去哪里，徐一笑道：“去锄地，你再睡会，还早”方正却坚持跟了出来。

天际微微发白，空气中弥漫着白白的雾气，带着丝丝的湿润气息，感觉甚是清爽，二人健步如飞，嬉笑着跟着徐一父母扛着锄头便上了黄土地。农村的庄稼地里除了精心种植的农作物外，还会野生一些杂草，这些杂草会侵占庄稼的养分，水分和光照，大大降低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所以农民便不得不隔段时间便对其进行清理，就是俗称的锄地。

从早上的6点起，到中午的11点，几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黄土地上除草，看徐一的样子像是平时经常做习惯了，没觉得什么，方正却累的背都抬不起来了，望着那渐渐刺眼的日光，只觉的头晕目眩，心头暗道一声，这究竟是什么苦日子啊。这时，徐一见方正累了，便拿出从家中带来的水，递给方正，二人便坐在地里歇息。徐一道：“怎么样？”方正望着远处微带些绿意的山头，悠悠道：“徐一，之前知道你家境差，却没想到这么差”。徐一抬头望着那轮刺眼的烈日，微眯着眼道：“我倒没觉得苦，我热爱我的家，热爱这片土地，家庭虽然没能让我锦衣玉食，却也没让我饿着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方正看着脸上带着微笑的徐一，陷入沉思，片刻又道：“你成绩好，又受大家喜爱，我以前很羡慕你，想过你那样的生活，但今天干了这一早上农活，我就很难再那么想了。”徐一道：“生活难免有酸甜苦辣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得去尝一遍，那才是人生”，方正笑道：“你和我一般大，怎么能讲出这些道理来，和我爷爷似的！”

徐一也笑道：“我在书上看的，虽然我也不太懂，但觉得有道理。”，方正低着头，沉默许久，片刻又悠悠道：“我爸妈最近老吵架，有次我隐约听到是要离婚！我每天连家都不想回，你知道吗?”徐一听了，似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说道：“我看你最近时不时的往宿舍跑，大概也猜到了，父母也有父母的人生，我们只能做我们自己的主，却不能做大人的主，你知道什么意思吧”方正一笑，拍了拍徐一的肩膀，笑道：“最看不惯你这老气横秋的样子”。徐一也一笑，站了起来，笑道：“走吧，回家吃饭！”

五一假期的七天时间，徐一带着方正去地里干了整整五天，最后一天，徐一带着方正去山上逮兔子，到处游玩了一回，领略了一下乡村特有的风土人情。几天下来，二人肉眼可见的晒黑了许多，坐在大巴班车上，方正望着渐渐远去的黄土地，悠悠道：“这里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很喜欢，但再也不会来了”。徐一笑着道：“走出这大山便是我们这代人的历史使命。”，惹来方正的一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