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想起,前世死于一场矿难。”

“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究竟是谁,来自哪里?”

“我脑海中浮现鎏金小篆,难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一点一滴的拾起我的记忆碎片,将它们拼接成一块完整的图。”

“红色的圆圈标点,是海市,蜃楼。原来,我来自那里!”

“我叫罗生,长生的生。”

罗生从揉捏的梦境里苏醒过来,缓缓扶着额头,摇晃脑子里的一潭深水,仿佛被挤压的神经变形,所以记性才会衰弱,健忘,逐渐失去原有的记忆。

“那么,这里会是海市、蜃楼吗?”

罗生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赤足,一旁的长靴怎么也放不进,是有些不合脚,而且男子的长靴怎么可能会有淡淡的清香。

莫不是这是一双女人的靴子?

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别有一番风味,那古旧的摆设,更是引人注目。

感觉膝盖上有一些余温,低眸,竟发现一双修长皙白的玉腿,雪白如玉的玉足交叠,静静地放在他的膝盖上。

怪不得,自己感觉到有一些温热。

原来是……不行,我怎么能有这么不好的念头。

一丝欲念如烈火燃烧欲望,只是注目盯了一会,便有些急不可耐,仿佛要将他欲火焚身。

“但这又是什么?人类怎么可能长着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目光惊觉,神色凝重,呼吸急促。

罗生刚要移开双腿,魅惑诱人的粉红眼眸,直勾勾的看向他,缓缓起身时,狐妖的半遮掩的轻衫从香肩上徐徐滑落。

尖锐的指甲从指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就要抵至罗生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比指甲更加锋利的白色剑光,划开迷幻的纸帘,刺入狐妖胸口,墨绿的血液溅射喷洒在罗生的身上,他已经被眼前突然变化的一幕吓得晕厥过去。

半妖半人模样的狐妖,尖叫一声,含恨而死,死后变回了真身,是一只脆弱的白狐。

“唉,这年头,还有人在这荒山野岭挑灯夜读,这不免会被一些邪祟盯上,幸好我路过……咦,死了吗?”

取下捆着红绳的布袋,掐指捏诀,凝指凭空一划,将死掉的白狐收入囊中。

随后,塞入一个竹篓里,反复一转,一只精美蠢萌的狐狸布偶,挂在了腰间。

若有人眼尖细数,他缠腰布足足挂满了二十来只布偶。

一路走来,男人的剑刃上血迹斑斑,可见战功赫赫,十分凶名。

“这年头啊,没钱,万万不能啊。总算,青帝城这张通缉令,可以交差了。”

男人抓起罗生,纵身一跃,如惊鸿弯月,离地百尺,消失于夜色中。

“鬼见愁,你把事办的漂亮。这是你的赏金,接着。”

“好嘞。下次还有好差事记得飞鸽传书,这些天,我都会一直待在醉仙楼。”

“哎,先别走,这儿有个自称是宁儿的姑娘,特意存放在斩妖司处的桃花酿。”

“哦,宁儿?她来了吗?”

鬼见愁反手一掷,一枚铜钱,从钱袋子里弹出,屈指一截,掰直轻弹,铜钱稳稳的插入木桩里一指深。

“每次你受刺激的时候,都会这样。”

“人本无相,心中有相啊,最近压力大,烦心事多。”

“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知你会这般,不如这样吧,到时有空选个吉日我们小聚醉仙楼,勾栏听曲,赏尽美人抚琵琶,月下酌酒,你看怎样?”

“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哈哈哈……有你这个好朋友在,真好。心情果然舒爽愉悦了不少啊!”

捧着桃花酿离开这儿。

解开栓绳,鬼见愁翻身上马,拍了一下后面,挥起缰绳,踩紧马镫,夹马飞奔起来。

“嗐,还是鬼兄自在,快马扬鞭,好不潇洒。”

远远望去,饶是羡慕。

……

有家客栈外,鬼见愁抓起麻袋驮在身上,牵着骏马,来到马棚,拴好绳子,打点草料,喂食马儿。

穿过小门。

来到天字阁间落座,台下,依旧是唱念做打,清澈响亮。

在窗外,正对方,便是醉仙楼,每至夜晚时分,花魁阿怜,依偎窗边,独望月色,不知心里是否在想谁?

看的入神,看的走心,看得出来,鬼见愁深深地爱上了她。

可另外有个女人也爱上了他。

鬼见愁喝着桃花酿,桃花般悠然的淡香味,萦绕软榻上的麻袋。

呼呼——

麻袋里闷得发热。

一道喘息未定,便见鬼见愁一剑划开麻袋,露出半个人头,整个人都钻出来,腹部疼痛,却有不适,翻身太急,不慎脑袋砸在板上,本就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头破血流,让人叫痛。

“小子,你醒呐?这都几时了,赶紧回家吧,别往城外走了,世道乱,若非鄙人心善,你都被狐妖差些吸干了精气。”

“什么?那是狐妖?妖怪??”

罗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来日奉还!”

罗生脱口而出,捂都捂不住。

不禁疑惑自己,我平时说话都这样的吗?文绉绉的,有点不习惯。

“山高水远,总有相逢日,前辈告辞。”

罗生拱手施礼,转身就走。

鬼见愁笑而不语,并没有阻拦。

留他在这儿,这小子既没有修为,也没有什么背景,手无缚鸡之力,无他用处。

罗生下楼,出了这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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