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箱财宝,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是贪墨的军饷皇税?”
“公主好大胆子,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平乐惊慌失措,转身便按住机关,双手拼命转动,按得指甲泛白才放手。
“夫君,快走!”
“快,把驸马带出去!”
陆佑安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厚重的石门在机刮转动声中轰然合上。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与滚滚翻涌的浓烟都被隔绝在里面……
严丝合缝。
又有湍急汹涌的流泉飞泻而下,将一切痕迹都掩盖得严严实实,无乎看不出破绽。
“妙啊!真是精妙绝伦!”陆佑安挣脱侍卫,怒极而笑。
“我竟不知,这么多年身边躺着一只蛇蝎!”
平乐一把拉住陆佑安,跌跌撞撞走出飞瀑流泉,这才苦苦哀求。
“夫君,千万不要声张。你要相信我,我和范秉,绝无私情……”
陆佑安仍然在笑。
那笑声里,满是决绝。
“范秉还在里头,他还没有死,你就合上了石门。你这么对待情夫,心肠可谓狠毒……接下来公主意欲如何?像杀范秉一样,杀我灭口?”
“不,范秉不是我的情夫,夫君,我怎会杀你?”
“那你把石门打开啊!”
陆佑安不敢想象一个人被活生生烧死,是什么感受。
尽管他十分厌恶范秉,厌恶到了极点,但清贵仁厚如他,很难做到见死不救。
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暴怒过,整个身子微微发抖,双眼布满了血丝。
“你去,去把门打开,把范秉救出来!”
平乐盯住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范秉非死不可!”
一个人知晓了她的秘密,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陆佑安眉头紧锁,满脸失望:“平乐公主,草菅人命,是你一贯的做派吧?”
“夫君,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陆佑安神色冷峻,语气坚定,“公主无须对我解释。若你不杀我,那我便拉你去金銮殿上,向陛下解释,去朱雀大街,向上京百姓解释。”
平乐双脚虚软,“夫君……”
她泪水涟涟,见陆佑安双眼冷若冰霜,一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陆佑安出身清贵,性情温良,做了驸马以后,也洁身自好,为人端方正直,平乐从前为了维护在他心中的体面,也在府里假装厉行节俭,营造出一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公主形象。
可如今,最不堪的一幕却被他撞见。
她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
“不要……”
她缓缓跪了下来,死死攥着陆佑安的袍角,发间凤钗斜坠,眼泪混着胭脂在腮边晕染出一片凄惶。
“为了观辰和童童,为了我们的两个孩子,夫君,我求求你,不要说出去……除了父皇母妃,我从来没有跪过他人,驸马,我给你跪下了……只求你为了孩子,放我一马……”
陆佑安缓缓掰开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看着那张梨带雨的娇容。
“你还知道顾及孩子?若孩子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母亲,往后如何抬头做人?”
陆佑安眼含痛色,缓缓撩开袍角,也对着她跪下,双手拱手向上敬天。
“陆氏宗祠有规矩,七出之条可免,却免不得'贻害子嗣'四字。公主殿下若当真为孩子考虑,正应高抬贵手,放过我和孩子……”
平乐瞳孔骤缩。
“你要做什么?”
“和离。”陆佑安道:“带孩子,远走高飞。”
平乐慢慢站了起来,凄厉地大笑起来。
歇斯底里的大笑,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驸马,我待你一片真心,你却全然不顾夫妻情分,对我就没有一丝怜悯吗?”
陆佑安眸色如霜:“公主的所作所为,配不上我半分怜悯!”
平乐身形一晃,摇摇欲坠。
“哈哈哈,驸马如此绝决,是为了文嘉那个贱人?”
她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你可知文嘉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日子?不知道吧?嗜赌只是范秉众多恶行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对文嘉动辄打骂、肆意凌辱,每次输红了眼,便拿文嘉出气,稍不顺心,便拳打脚踢,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你以为她是嫁了良人,相夫教子,岁月静好,却不知她身处地狱,活得猪狗不如……”
“哈哈哈哈哈,如此,你还要救范秉吗?我杀了他,不是活该吗?”
“是你?!是你吩咐的?”陆佑安猛地起身,突然双目充血,满脸怒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那股子狠劲仿佛要将平乐的脖颈捏碎。
平乐双手掰着他的手,唇角微微抽搐,眼里却是嘲讽又轻蔑的笑。
她在痛苦,
又怎会让旁人好受?
没有人可以背叛她。
她最爱的驸马,也不可以!
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嚷,威远将军戚明扬大步过来,身后跟着新晋的翊麾校尉薛庆修,以及一众精锐兵丁,洪流一般涌入庭院。
那报信的小厮满脸惶恐,看着泪流满面的平乐公主,低下头去,声音颤抖。
“公主,威远将军执意相助,小的拦不住他……”
祝看书的读友们,元宵节快乐呀!
小剧场:
李肇:孤夜观星象,今夜紫微垣异动,怕是平安要送元宵来,谋害储君……
薛绥:醒醒,没人送你吃元宵,你只会饿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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