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半枯萎的藤蔓用强壮的根部死死缠住新发的幼苗,那幼苗还未长一片绿叶,却在正中间长出一朵巨大,无比鲜红的…曼珠沙华。

一只四足,长着一张大嘴的黑虫一刻不停地啃咬着藤蔓。

树边是无尽的湖水,湖渊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凝视着。

自由的风吹过大山,两只老鸹向远方飞去,阳光刺破云层在身旁形成光圈。

我用手挡住阳光好似说了什么,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男子,他头戴漆纱笼冠穿着紫罗襦,但我看不清他的脸。

男子看向太阳,好像笑了笑,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我和他都发自内心的激动。

眼前是一个荒凉的村子,田间小路交错相同,周围是成片的桃林,桃花漫天飞舞,如同仙境一般。

村子中间有一湖,平静如镜,芦苇长满了湖边,草地中有着许多白羊,那羊却奇怪的长着马的尾巴。

村庄中的房屋是木制的,屋顶上有着黑色的瓦片,各种杂草爬上房屋,最前方几间房屋之中不知被谁抓上混乱的爪痕。

我来到一间特别的房门口,门口前的杂草似乎被清理过,窗前挂着一个红色的布条,走进了这间房,其中隐约有人待过的痕迹。

房间中央被铺上了一层布,一旁还有几个颜色黄黄红红的背包,不知其中放着什么,我在同伴的催促下离开,没来得急查看。

我走在前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雪,一回头,那村庄却已不见,周围逐渐被冰雪覆盖。

我看了看身上单薄的青袍,以及雪地踩出的雪坑中草鞋,颤抖着看了同伴一眼。

随后同伴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蒸汽,以至旁边的冰雪都有融化的痕迹,之后就不再感到寒冷。

我能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很高的地方,只能按照直觉向下走去。

风雪让我们看不清远处,我们又不得不提防脚下不时出现的冰窟窿。

我们走了很久很久,风雪逐渐减小,不知何时发现我们位于雪山之中。

“站住!”一声惊呵传来。

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然旁边窜出五个人,他们身穿白色的军装,肩上有着三足鸟袖章,手上拿着由艾国制造的MK14战斗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我们两人。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好像并未听懂,随即做出进攻姿态,向下摸了什么,然后面前看见的场景突然一变:原本周围雪白的景象变成灰色,而唯一有色彩的就是在场的六人。

每个人的身形被分为三份,又似是被分为七份,拿枪的那几人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而和我的同伴则是蓝光。

身下的影子忽地活了起来,变成尖刺朝前方突去,这黑色影子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眼。

同伴则用着不同寻常的速度向着几人跑去,轨迹处留下淡淡的烟雾,将雪泥溅向一旁。

但很快影子像是没力般突然停下,快速缩回,我茫然地看向周围,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回原来充满颜色的样子,没办法,我只得像个原始人一般高举右手朝他们冲去。

“砰!”突然的一声枪响,同伴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地上,我疑惑地看向他,发现他身下流出血迹,随即我震惊地看向那几人。

我似是并不知道枪为何物。

“砰!砰!啪!”

他们连开数枪,我还搞不清楚情况,只得本能护住头部,剧痛逐渐蔓延全身,我看着胸前的弹孔,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恐惧,然后整个身体逐渐无力,向下倒去。

好痛啊…我就这样死了吗?我满是不甘。

这时那队人身后,刺眼的雪地中凭空出现一只怪羊,和我之前遇见的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它的双眼散发着红光,诡异地盯着我,胸部隐隐裂开,裂口处似乎有着脓水流出来。

我看见他们将我和同伴的东西全部收集起来,用青蛇黄蛇两相缠扰状的箱子装起来,那两条蛇似乎是活物,还在不断蠕动。

我的血流满了身下的雪地,并不知道同伴的情况,眼前逐渐模糊。

恍惚间我看见那只羊胸前的裂口两侧缓慢上升。

“阿门!”谢云突然叫喊着从床上弹起来。

好真实啊!他摸着完好无损的胸口,才放心下来。

为什么?这次的梦并没有之前那种恍惚感,而是可以轻松回想起来,就像…自己真实经历过一样。

谢云看着自己的双手,总感觉自己似乎被命运推着走,别无选择。

“谢云,下来吃饭了。”父亲的话打断了谢云的思绪。

谢云抬声应道:“好!这就来!”然后从枕头下掏出银质十字架,放进裤兜。

一旁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弗里334年,3月16日。

急切地起床并没注意,被床脚绊住脚踝,他身体向前倾斜,就在双手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眼前的场景突然之间变换…变得和梦中一样的…灰色。

趴在地上的谢云先是惊奇,却又麻木下来,观察起周围:灰色的世界中,而唯有父母和哥哥是人形轮廓的色块。

哥与母亲以斑驳的颜色为底色,哥透露出很深的青色,母亲是绿色,但父亲很独特,就只有白…毫无生气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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