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草长莺飞。
登科士子春风得意,纵马长安,一日看尽城中花。
春色渐深,蜚短流长,所不堪受。
便是李承徽深居九重,也知道了。
坊间传言,今年登科者,多是熙宁公主入幕之宾、裙下之臣。越是市井、传言越是不堪入耳。
李承训来到武德殿时,只见她蜷缩在坐榻上,一双杏眼通红,斜靠着的隐囊上一片水渍,眼见是哭过了。果然还是小女孩心性。
李承训伸手想替她拭去眼睫上的泪珠,却让她躲开了,见李承徽整个人又往后缩了缩,知道她心里正不自在,便哄道:“妹妹别哭了,阿兄替你出气去。”
周续、来弘二人叫来城狐社鼠,不费吹灰之力便知道了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不外乎就是长安、万年的几个恶少年,整日里无所事事、围着几个纨绔贵胄子弟帮闲。
李承训下帖,约众人去打马毬。成纪郡王相邀,众人不敢不去。玉勒千金马,雕文七宝球。鞚飞惊电掣,伏奋觉星流。论骑术,京师浮浪子弟怎比的过边地少年,不一阵,这几个纨绔贵胄便纷纷被李承训和伴当击落马下。
李承训踩着为首一人的腿,弯腰将粗粝的马鞭拍在他脸上,居高临下:“酒醒了没,嗯?你们这么欺负熙宁,莫不是以为我们李家的男人都死绝了不成!”
“某不敢。”大约是摔断了腿,此人疼的冷汗直流。
“哼,你最好不敢。”看他还算没完全昏了头,李承训松开了他的腿,“要是再敢编排熙宁,我剁了你的手!”说罢便转身打马而去。
至于这些人,自然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李承训将他们丢给周续、来弘二人,一番讯问之下,不仅将平日里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的罪证和盘托出,服辩中还写下了家中不少结党营私的事情,周、来二人很是高兴,倒是省下了一番网罗罪名的功夫了。
给了这些人一点小小的教训,叫他们消停了下来之后,李承训带着一个纸鸢和从西市淘来的新奇物件去哄李承徽,想让她开心一点。不料刚一进武德门便得知贺兰越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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