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爷爷,可惜爷爷也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
所以她要慢慢找。
也因此,那天她看到妈妈拿了一包东西流着泪离开的时候,女孩儿默默跟在了女人身后。
两岁的娃娃,手短腿短,也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很快,女人就发现了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孩子。
她回过头,望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分像又和季和有着三分像的女孩儿,想起先前自己遭遇的一切,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恨意。
“跟着我做什么?”她冷冷开口。
女孩儿像是有点害怕,带有婴儿肥的脸颊鼓了鼓,还是用稚嫩的嗓音怯生生地开口:
“妈妈,别哭。”
郑曼一愣,随后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但片刻后,郑曼就冷静下来。
她此刻正站在田埂上,旁边有一堆杂乱的石头,郑曼随手挑了块大的,冷冷地看着女孩儿,“别跟着我,否则我砸死你。”
女孩儿瑟缩了一下。
她还不懂什么是死亡,但面对危险的本能,让她在母亲冰冷的注视和那块大石头的威胁下,留在原地。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村子的路不复杂,大路笔直,她转过身,迈步走回那堆吵吵嚷嚷的人群外,满脸茫然。
她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她只是隐约感觉,她好像没有妈妈了。
而那堆拉架劝架的人,谁都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这个孩子的去而复返。
再后来,家里只剩下季和,老人,和这个孩子。
季和走遍村里每个角落,逢人就骂郑曼娼妇。
渐渐的,村里人也忘了当初是季和先和余秀乱搞,才害得郑曼早产,他们也觉得这个女孩儿不是季和的孩子,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对女孩儿的称呼也从鸡尾草变成了野鸡尾。
曾经觉得她可怜,会给她糖果的邻居们,避她如蛇蝎,见到她都是一脸的嫌恶。
祁曜君梦境的最后,是一帮喝醉酒的大老爷们儿看到落单的女孩儿,把她叫了过去。
彼时女孩儿已经快三岁,虽然还不认字,但已经懂得很多东西。
她知道要听话,知道自己没有了妈妈,知道爸爸不喜欢自己,这些人也一样。
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一帮人指着她大笑,“小草啊,知不知道你妈妈当初为什么要走啊?”
女孩儿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迟疑了一下,仰头问他们:
“我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你会告诉我吗?”
所有人又爆发出剧烈的大笑,“因为啊,你妈是娼妇!”
女孩儿还是一脸的懵懂,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还是不能理解,于是又问,“娼妇是什么?”
那些人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甚至开始捶桌子,他们开始毫不避讳地将一些污言秽语灌入女孩儿的耳中。
祁曜君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尖叫着大喊不要,她才三岁,她不该听这些!这些人,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然后再一睁眼,就是季月欢担忧关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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