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我穿着一身白裙,手提着包,在聚德院门口四处张望着,期盼着阿南能像以前一样送我出门

可一直到马夫将车推过来,阿南也没有出,我对阿南的怨恨达到了极点,生气的上了车。

马夫到前面拉起杆子,就一路奔向学堂

“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

那讨厌的长胡子先生摇头晃脑地读着书,我坐在椅子上,无心顾及他所说的话,心里只想着阿南是不是回到了家里,在为我洗手做羹汤。

想着想着我便想入了迷,

“汝在何思?”

一把尺子打到我的桌子上,吓得我一激灵,抬头便见那白胡子先生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汝既无心听之,那就为吾等讲其大道之律”

白胡子转过向前走去,学堂里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好奇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我起身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嗯,富贵不能淫…,”

白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身向我问道

“那汝认为,此天下之主也,可谓道”

我一脸懵懂,不知其中意,羞愧的低下了头,那先生也不怒,只让我座下

“汝今日不懂也,来日自深懂!”

那白胡子摸了摸他的胡子,就继续去讲他的课。

酉时,学院大门敞开,络绎不绝的人群窜出,我被人群裹挟着向前走去,走到门口,我期待的左顾右盼着,可心中那么肥胖的身影始终不见

少顷,马夫推着车走了过来,我落寞的上了车,心中已没有对阿南的愤恨,只有无尽的伤心,年幼的我似是明白了什么?

从前,无论我们怎么闹,阿南都不会消失这么久?我大抵明白她应该是回家了!

可我心中又怨恨起了自己,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何要将她的卖身契所处之地告诉她。

想到这,我低下了头,眼睛里不知被什么磨的生疼,眼前也全被水雾笼罩。

两只紧握在腿上的手掌,微微颤抖,一滴水滴自天而下落在了手上,绽出精美的水花,我抬头,疑惑的看着天空,

“难道下雨了?”

可天晴朗一片,没有半点下雨的痕迹,拉车的马夫转过头不经意的瞄了我一眼。

这一瞄,就撞见了我潸然泪下的样子,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随后连忙低头用手擦拭着眼边的水痕。

哭倒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我从小就是一副大小姐气派,从没有到下人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

那马夫担心的问着,我胡乱的搪塞了过去,便催促他赶紧回家。

聚德院门口,我从车上下来,望着这偌大的院子,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日渐忙碌了起来,已不再与我嬉笑玩弄,我也逐渐忙碌了起来,以前是单日子要上学堂,现在单双日子都要上学堂,

我望着这座院子,仿佛昨日的嬉笑历历在目,一切都好似从未变过!

“都怪这个死阿南,走也走不干净,还惹得我哭!”

我低头抹擦着眼泪,嘴里嗔怪。

在抹干净眼泪,我上前去将那栏门推开,入目,就是大片生机昂扬的青树绿草,复式的古楼建立在花园中,一片美景与安详。

通常这个点,院中应充满我与阿南的嬉笑声,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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