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2年 11月 1日,君士坦丁堡查里修斯门外。
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像行尸走肉般疲惫地走着,他的眼睛毫无生机,似乎处于一种半清醒的潜意识状态。这个男人背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袋子被染成了暗红色,一种浓稠的乳白色液体滴落在土路上。路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继续去做他们的日常琐事。这不是他们第一天看到处于这种状态的人了,也许他是被武装强盗抢劫了之类的。
这个男人走进城门,一看到罗马卫兵,他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在那些既没有食物也没有睡眠的日子里,他在旅途中耗尽了精力。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根肌肉也动弹不得,疲惫不堪,他倒在了地上。
正在闲聊的卫兵们很快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异常行为,便走过去查看。一个卫兵把男人翻过来,令他惊恐的是,这个男人已经断气了。
“血。”卫兵摸着男人皮大衣上的污渍对他的同伴说。他很快找到了一个标签,上面显示着这个男人的名字和职位。“他是被派去和奥斯曼人谈判的大使之一。”
另一个卫兵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检查那个被染红的袋子。他一打开袋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扑面而来,他向后退了一步,袋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在了路上。
那是三个沾满干涸血迹的头颅,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仿佛他们最后的时刻被定格在了震惊之中。三个头颅在马路上滚动的景象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尖叫和呼喊,在清晨的城门口造成了一片混乱。
三名大使被斩首,另一名大使倒在路上死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殿,这立刻在朝臣中引发了又一轮混乱的辩论。
“如此野蛮的行为是一种宣战!”
“我们打不过他们!”
“待在城墙内更安全!”
我们的大使被斩首一事不能不了了之!”
“我们应该送一份礼物给苏丹以平息他的怒火!”
“我们必须反击!”
“我们必须给那个年轻的苏丹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罗马人是如何对付野蛮人的!”
“哈哈哈哈。”
皇帝君士坦丁皱着眉头,手托着额头,看着这群愚蠢而傲慢的人上蹿下跳。梅加·杜克斯·卢卡斯·纳塔拉斯笔直地站在君士坦丁的左手边,在楼梯下方。而君士坦丁的宫廷服饰总管,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乔治·斯弗朗齐斯站在君士坦丁的右手边,紧挨着楼梯,充当着历史记录者的角色。
君士坦丁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嘈杂无序、像马戏团一样的环境了,他站起来,把他的双头鹰权杖猛地砸在地上。
“谁去给穆罕默德一个教训!告诉我。是你吗?还是你?”君士坦丁沮丧地对着那些说笑的朝臣大喊,这立刻引发了一场令人不寒而栗的风暴,把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冰窖。他给了那个开玩笑的顾问一个可以冻结地中海的眼神。
“穆罕默德是个野兽,但我们不能用武力和军队来对付他。我们必须安抚穆罕默德,避免与奥斯曼人发生任何潜在冲突,直到我们在欧洲的天主教盟友的援助到来。”
君士坦丁继续说道,希望他的顾问和朝臣们在这样的重要事情上能够耐心听他说完。然而,他立刻被他自己任命的政府首脑梅加·杜克斯·卢卡斯不礼貌地打断了。
“如果天主教徒是我们对抗奥斯曼人的唯一希望,那么我们注定要灭亡!”卢卡斯仍然背对着君士坦丁,不客气地否定了他的陛下的话。君士坦丁短暂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他自己的左膀右臂竟然反对他。
卢卡斯看到皇帝和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便继续用他那独特的高音说道:“我宁愿看到城中有一顶奥斯曼头巾,也不愿看到城墙内有一顶拉丁式主教冠!”
在卢卡斯身后,君士坦丁不同意地摇了摇头,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乎要爆出来,他紧紧地握着权杖,拳头紧握。然而,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在成为皇帝之前就已经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他知道在外部威胁来临之前挑起内部纷争不是最佳时机。
于是,君士坦丁走下台阶,大喊道:“安静!!!”他喊了好几声才重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君士坦丁深吸一口气,用令人信服的语气说道:
“听着,各位大人!我们——包括你们和我,无论你们是天主教徒还是东正教徒,在上帝的眼中我们都是兄弟姐妹。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将向梵蒂冈、威尼斯、布达佩斯、维也纳、巴黎以及我们天主教盟友的每一个宫廷派出使者,寻求任何可能的帮助来确保我们的防御。”
君士坦丁停顿了一下,看到乔瓦尼和安东尼乌斯坐在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吃着花生,看着这场无聊的喧闹会议。君士坦丁犹豫了一会儿,指着他们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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