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清是真上头了,端起酒杯倒没忘了要先敬田成一下。不过他也只是虚作了一个姿态,还不待田成端起酒杯,自己先一扬脖子把一满杯白酒下了肚。

这才接着嚷道:“就玉莲妹子今天要结婚这事,他老人家可真是瞒得咱们好苦啊!”

周老三幸灾乐祸的火上浇油,阴阳怪气的回道:“那有什么不对,这是他家的家事,又不需要咱们当新郎,告诉咱们干什么!”

一帮大小伙子听了,纷纷挤眉弄眼的哈哈大笑起来……。

田成知道这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青人都是林家妹子在队里相熟的朋友,也听得明明白白,这些人都是在妒忌自己。

但自己既然入了赘,以后就少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一念及此,已经喝了不少的田成站起来辩解道:“这事不怪林伯伯,是两家过世的老人订下的,我爹也是在临终前才告诉的我。”

林老师在送走老一辈后,就站在不远处由着这帮后生仔闹腾,此时听了田成的话,忍不住笑着上前插口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伯伯呢?”

在场的年青人一听这话更来劲了,除了胡志清外,都起哄的明知故问道:“那该叫什么呢?”

林老师也不去理会这帮皮小子,嘴角含笑的只把目光注视着田成。

田成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对着林老师叫了一声“爸!”

众人听了纷纷齐声鼓掌大笑,只是笑过之后又俱是一脸苦色,知道林老师这也是在敲打他们别太过份了。

几个人轮番从下午一直把田成灌到了日头下山,要不是自家大人在久等不归后又找来,他们还打算一直灌下去,最好是灌得这个走了狗屎运,轻易摘走七队一朵最美娇花的外乡汉子入不了洞房才好!

田成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他还只当这是本地的习俗,好在他常年打熬下来的体魄还算经造,不过近两斤谷酒喝下来也明显是上头了,在林老师的指点下,头重脚轻的摸索着刚进了新房,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沉沉睡去,倒也满足了胡志清他们几个人暗戳戳许下的愿望。

林玉莲正襟危坐的借着红烛有些好笑,这种情况倒也正合她的谋划。

不过一想到待会的事,她又面似火烧,一颗心跳得历害。

看着这个门口地上倒头就睡的男子,她知道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这就是她以后理法上的丈夫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大红的喜服,只在傍晚时分新人敬酒的环节才匆匆露了一面,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一直在屋里屋外负责传递消息的陈家妹子因为眼神不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一个劲的嚷嚷:“他们喝酒喝得好凶!”

此时茂英妹子也早就走了,她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地上满身酒气,犹自酣睡的丈夫,心中满是愧疚。

虽说对自己身体里的反常有些懵懂,但她再迟钝也是新时代下成长起来的女性,又念过初中,基本上的生理知识还是多少懂得一些的,她虽然不愿再去想起那个屈辱的雨夜,也有一万个理由去痛恨自己生理上的这些变化,但与生俱来的母性光辉让她无法做到去漠视一条崭新的生命,这也是她默许父亲仓促为她完婚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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