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要睡会儿。

许愿习惯了仙子姐姐的神出鬼没,也没追问。

所以,在出发之前,除了叮嘱铁蛋儿要好好练武之外,许愿还将八部金刚功传给了他。

八部金刚功,在前世算不上什么秘密,老道长的传功影像到处都是,有心人都能找到。

可在这个世界,就不同了。

至少在许愿的了解里,虽然朝堂上有位相爷,是自己的老乡,但这个老乡似乎文化程度并不高。

别说八部金刚功,就连之前的横渠四句,都没有带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给自己留出来了许多可以钻的空子。

唐陨大叔走一个多月了,也没个消息,不知道有没有跟那六百老头儿干起来。

铁蛋儿天天练拳。

兄长许长安的面摊生意红火,跟铁蛋儿娘的感情也渐渐有了些苗头。

跟着土十八的两个巡检,也给自己找了个在烛坊做工的营生。

然后,两百黑衣就跟着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烛坊是怎么答应一下子收下他们的。

至于冯坤,这一个月倒是憋屈的很。

特别是知道铁蛋儿跟土十八练拳之后。

觉也睡不好,面也吃不香,从最初对许愿爱答不理,到后来一段时间,都快寸步不离的跟着许愿端茶倒水了。

如果有青山县武神殿的人在,指定会惊掉一地眼球。

为了从土十八手里夺回教导铁蛋儿练拳,堂堂武神殿四品武夫,竟然天天赖在许愿屁股后面不走。

后来许愿实在被他缠的烦了,就跟他说,如果实在想教铁蛋儿,就去土十八那儿挑理,只要他有教的不对的,你马上跳出来,时间久了,铁蛋儿不就对土十八失去信心了吗?

本来许愿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武神殿大人,竟然真的屁颠屁颠天天盯着土十八去了。

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为了一个熬打体内真气,铁蛋儿没受什么罪,土十八跟冯坤这俩四品武夫,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如果不是许愿及时制止,这俩可能已经把小镇给掀了。

最终还是许愿出面,拍板定论,俩人一个白天教,一个晚上教。

至于怎么分配,让铁蛋儿自己决定。

然后,在二人如逢大赦,铁蛋儿如遭雷击的目光中,许愿迈着四方步,笑呵呵的离开了。

自那之后,铁蛋儿可遭罪了。

以至于刚才许愿跟铁蛋儿挥手道别的时候,孩子看都不看他,还生着闷气呢。

除了冯坤,就是青山公子李隐白了。

这位也没闲着。

一个月的时间,尤其是知道许愿凝聚出了自己的神通文字之后,就没怎么在测字摊前出现过。

为数不多的几次露面,还是在许家面摊。

吸溜了一碗刀削面之后,扔下饭钱,转身就找不到人。

许愿就挺纳闷的。

不是说有六百老卒要找自己算账吗?

就算大启庙堂之上有准备,那也不至于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吧。

怎么就让这个青山公子这么无所事事的呢。

如果不是前几日,是子午河上花船划来的日子,这位公子估计还不会找自己。

花船来烛林小镇的那天晚上,李隐白拽着许愿去喝了次花酒。

说是花酒,其实就是李隐白一个人灌了好几坛梨花白,说了一大堆许愿听着迷糊的话。

“年年都有春天,年年也都有冬天,有人说这是天地对万物生灵画下的规矩,就像神通文字的开始到消散,从生开始,到灭为止,从来只看造化,半点不由人。”

“小愿愿,我问你,你说这男女之事,可有机缘?可由人?”

最后,许愿还没回答,这位青山公子就吐了人家一花船,最后被花船话事人撵了出来,好不狼狈。

许愿只当他喝多了,也不搭理他,扶着他回了小院。

从那之后,一直到刚才许愿离开小镇,李隐白就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每隔几日就会有一本关于神通文字修炼的书本放在测字桌上,许愿还真以为这个青山公子离开小镇了呢。

跟李隐白相处时间久了。

许愿发现,自己跟这家伙还挺对脾气的。

李隐白是让自己以真心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也是让自己收起小瞧这方世界的人。

更重要的是,爱喝花酒,喜欢看大姑娘被自己盯着羞红的脸蛋,最得意偷偷摸摸瞅小媳妇绷直的腿线,妥妥的我辈中人啊。

此去青山县,还不知道要多久。

按李隐白之前说的,他要在小镇待一段时间,估计是不会跟自己去了。

想到这,许愿还有些小失落。

“真不够意思,知道我去参加童生考试,也不来送送我。”许愿叹了口气。

这么想着,老驴甩着尾巴,一个转弯,踏上了小镇前往青山县的官道。

远处,子午河上的花船还没走。

听李隐白说,因为临近童生大考,为了让读书人们保持心思清明,青山县所有花船不许在府县周边停留,所以,这些平日里一年只在子午河上停留几日的花船,这次竟然要停留一个月之久。

这可让小镇那些钱袋子里有些闲钱的汉子高兴坏了。

看着子午河上的花船,许愿忽然想起前几日许长安跟自己说的话。

“小愿啊,你这眼看着就到十六岁生辰了,是不是该想着找个媳妇了?”

许愿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

什么跟什么啊。

十六,未成年的好吧。

所以,当时许愿一口就给回绝了。

但这会儿,看着子午河上的花船,许愿没来由的蹦出来一个念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要不,找个媳妇?”

“呦……小哥哥这是思春了啊。”

许愿听着这让人犯恶心的声音,不抬头就知道是谁。

老驴一声高亢的叫声,停了下来。

晴天白日下,一袭红衣的‘杨童生’怀抱白狐,飘在驴前半空,冲许愿咯咯娇笑。

许愿将李隐白给他的古书放到怀里,伸了个懒腰。

“你们比我想象中的来的有点慢啊。”

一‘人’一狐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但马上,他们就明白了。

因为,许愿身后,有一方剑匣,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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