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掠过失魂落魄的匪盗,继续从梅契特行省到艾宾公国的路途,距离进入艾宾境内只余两日。
阿尔泰所要前往的前线是艾宾公国与麦提那王国的界河西勒特河,那里前一段时间爆发了一场战役,麦提那王国军队依靠地利,在帝国军队的攻击下勉力维持战线不退,战况惨烈,麦提那王国可见的难以为继。
因征服战争产生的流民和散兵多不胜数,其中很大一部分要埋骨荒野,活下来的基本上都去做了匪盗。
梅契特还算是历史比较久远的尼弗迦德附庸国,即便被抽调了走不少军队,政局也还算稳定,只是叛军稍有抬头,匪患增多。艾宾则才被吞并十二年,即便保留了一定的自主权,从王国沦为公国的仇恨远远未被消解,旅人面对的危险只会更多。治安问题更为严峻的地方是东线的行省吉索,那里是数年前才被纳入帝国版图,并且原本的贵族王室基本被赶尽杀绝,只剩小猫三两只,但在这个王权深入人心的世界里,依旧具有强大的号召力,现在正是处于扑灭此起彼伏叛乱的境地,无法抽出精力从东线对麦提那王国发起进攻。
不过那里也不是阿尔泰的目的地,所以也就不必纳入考虑了。
……
夜幕,艾宾与梅契特的界河维尔达河边。
八匹大马在克里夫的驱使下有序地拉动车架,车轮在踩踏而出的道路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制作精细的车厢在堆料之下震动极为轻微,车厢内的人仍在熟睡。
阿尔泰在得知莉莉丝的身份与目的后,又与她聊了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比如高阶吸血魅魔具体有什么能力啊,高阶吸血鬼是爸爸还是妈妈啊,怎么生的啊,什么仇啊……
莉莉丝对每个问题都有所回答,只是阿尔泰在聊天时也不会用上灵魂感知,因此内容不能保真。
据莉莉丝所说,高阶吸血魅魔并不是个正式的种族名称,只是她的自称,这就意味着她属于怪物中的怪物,可话虽这么说,莉莉丝除了天生的魅惑能力和身体素质外,战斗技艺和没有一样,性格心思也相当单纯……这让阿尔泰不由得感叹魅力强在生活上是真便利……
至于父母,莉莉丝记得自己的爸爸是高阶吸血鬼,妈妈是魅魔……具体怎么生的属于强人所难的问题,红发少女不予回答,至于仇恨嘛……莉莉丝只说了她通过天球交汇来到这个世界并非自愿与偶然,而是有意的逃亡。另外,她看起来是个少女模样,其实比法兰茜丝卡年纪大多了。法兰茜丝卡虽没说过她度过的具体年岁,但大概就是几百年左右,不超过千年,而莉莉丝是年幼时就通过天球交汇来到这个世界,而上次天球交汇事件是一千五百年前。
而阿尔泰·蒙德这具身体经历的时间,真要算起来,得从巴勒德尔王国骑士王时期开始计算,一直到世界进入深海时代不知道多久之后苏醒,这段时间少说也要有两万年……
在这个世界的几年里,阿尔泰已经从黑暗之魂中找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记忆,而那些迷失在漫长岁月中的痕迹也被逐渐寻回。回想起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想获得上古之血,回到那个世界去看看,同时也越想把自己过去经历的故事分享给别人,另外也越想获得更多的新奇体验。
过去用在拼命战斗和追逐火焰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了……
法兰茜丝卡虽可以说是善解人意,但确实不算是个好听众,而且她忙得很,阿尔泰也不好意思占用她太多时间——故事有些太多了。而莉莉丝就无所谓了,这红发小猫本也就无所事事,听故事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在车架上的无聊时光,阿尔泰与莉莉丝就按照是爱做的事、聊天讲故事、睡觉的顺序打发时间,这夜便是轮到了睡觉的时间。
说睡觉,阿尔泰是真和普通人一样睡死过去享受睡眠和梦境,就像之前,直到被士兵用长剑戳了才醒过来。
而克里夫就跟不用睡觉一样,持续好几日的驾车也没有什么感觉。
普通人自然做不到这样,他是被阿尔泰上了个内在潜力的咒术,以生命力换取源源不断的精力和力量,因此不见疲劳,当然也给他拍了个生命力涌现的奇迹作为补充。
在这种状态下,只需装备一把品质良好的大剑,作为纯粹人类的克里夫能依靠武艺正面应对盗匪的攻击,做出各种超乎常人想象的动作,在状态结束之前勉强可以“一人成军”。只是这种状态下,他出剑的力道把握得不太好,因此即便阿尔泰让他不要杀太多盗匪,克里夫也没办法实现。
这夜,驾车的克里夫察觉到附近不正常的响动,估摸着又是被盗匪盯上了。
“愿太阳的荣光普照天地…”克里夫默默祈祷了一句,起身从车架座位下掏出一把大剑放在身后,暗自戒备。
“欻欻…”在规律的马蹄声中,出现了异样动静。
「右边…大概四个…」
克里夫把带鞘大剑背到背上,再从马靴里摸出两柄飞刀,严阵以待。
尽管太阳教派崇拜阿尔泰为时未久,但因为正面碾压军队而登神,还有许多对战士十分实用的法术,教派内的战士已经十分尊崇当前这位明显表现为强大战士的“太阳神”。虽然灵魂法术这个世界的人类进展缓慢,但武艺还是共通的,而在信仰和崇拜的加持下,太阳战士们非常热衷于模仿阿尔泰的战斗风格。
而阿尔泰虽然在黑魂世界战斗了无尽岁月,战斗技巧已磨炼至简,但具有不同视角和风格的新世界武艺还是很有启发意义的。因此阿尔泰偶尔也会和教派里的顶尖战士们过过招,领会一下这个世界的独特武艺。
所有太阳战士都将与阿尔泰交手视为无上荣誉,因而此事被太阳司祭们称为“荣耀试炼”,他们正在尝试设立全新的战斗司祭来主管这方面的事宜,此事在《太阳荣耀年历纪实》中亦有记载…
阿尔泰在与战士们交手的过程中,并没有依仗其夸张的身体素质,而尽量以对等的力量和速度来进行技巧上的交流。在半年内,与共计九十三名尼弗迦德顶尖战士的战斗中,九十场阿尔泰仅凭空手便能取胜,两场空手无法取胜需要掏出大剑,仅一场用大剑仍然陷入僵持而掏出飞刀……
即便真的战斗起来这些战士也许撑不下一合,阿尔泰也没有理由轻蔑那些磨炼技艺的战士,那是因为战士强大的根基永远是强横的体魄,在大部分时候,技巧难以弥补身体素质上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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