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仙舟通俗小说里,这类武功往往是明门正派里的基础,苦练个二三百年妥妥能当个一流高手,而天才上手更是一日千里,一眼就被掌门收为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一般就不练这种基础武功了。

这也是很好理解的,适合所有人的,就不可能恰好和这位天才契合,固然所有人练这门功法都能有所小成,但想臻至绝巅,还是拿出某某神功来比较合适。

要是这样还不够直观,也可以现实一点来说。

术数一道,可以说是登天大道了,所有法门,诀窍决不藏私,理论上只要有玉兆,人人都可在术数一道上精进,届时太卜司,神策府,除去十王略有特殊,六御治下皆可去得,宇宙和平公司,博识学会也是大开方便之门。

但是,仙舟大部分人还是得转到其余小道之上,才能略有所得。

若是有人习得云骑剑法,无师自悟,得了一身万夫不敌的武艺,那自然两说,此等旷世奇才无论何种师承,总能一鸣惊人。

白斛...只能说是顽石而己,固然没有朽木不可雕也,但也远称不上良才美玉。

但镜流的剑,却正合适他这块顽石。

从沙场百战,剑气纵横之中杀出,在燃烧的银河中如流星坠空,飞光在那血海苍穹中穿梭,剑招最为凝练,镜流教他的更是诞生之时只为杀戮的剑式。

没有比亲自体会那凛冽杀气更快的方法,白斛的每一次以身试剑都深深刻在他的脑中,即使是顽石,千磨万击之下也总能显出玉石的润泽。

“你为何挥剑?”

难得的闲瑕之余,剑首也会做点师父会做的事,比如关心一下徒弟武艺的进境,以及传道解惑。

白斛举着脑袋,脖颈上一圈金灿灿的枝条,棘刺如同针线般嵌合进他的血肉,有种异样的美感。

“一开始只是应付学黉的先生,后来是想着修身,现在嘛..”

他看向镜流手中的支离,眼里映出剑刃的流光。

“我现在能做到的事,就是挥剑。”

他挥剑,因为这是此时他力所能及之事。

罗浮,公司,丰饶民,军团,寰宇中的庞然大物从来不乏斗争,几百个琥珀纪的战争中,连宇宙都显得狭窄,星神引领命途,有无上伟力,却也会生灭,不朽,均衡,纯美消逝于悠久岁月之中,无据可考,繁育的尸身却仍在存护的镇压之下,同谐吞食了太一的尸骸,开拓倒在了旅行的终点。

符华元帅上承帝眷,奉巡猎之志,公司为琥珀王献上所有,军团所到之处万物寂灭,丰饶民领受药师恩赐,形如尸鬼,蛀食生灵,酒馆行踪难匿,愚者之名却响彻寰宇,博识学会渴望禁忌的智慧,巡海游侠奉行自己的公义,忆者保存宇宙的回忆。

星海巨头繁多,单就罗浮而言,六御六司,神策将军统帅云骑,十王司断绝生死,太卜司法眼无遗,丹鼎司寻医问药,工造司锻造机巧,地衡司维稳治安,天泊司广开商路。

在星海脉络浩瀚无垠之前,他又能做些什么。

身负建木之种,命在旦夕,泥菩萨自身难保,难道还想救人吗?

等到仙舟真值存亡之际,他凭什么去力挽狂澜,真当自己是什么天命所归?

只有挥剑而已。

日复一日地体悟死亡,不再恐惧那一抹凛冽的剑锋,目光捕捉不到,那便用千百次的受身来弥补,手中的剑,就是肢体的延伸,躲不过,便要迎刃而上!

天河倾泻之下,白斛长剑在手,心中内景映出尘世纤毫,激荡的空气,乱舞的尘埃以及如同皓月当空的磅礴剑气!

在能碾碎他千百次的攻势之前,白斛恍然听到流水击岩之声。

竹筒盈水的空击,抛起的水花在日光下闪耀,落在磐岩之上,而后散为万华。

他的剑,也随之而动。

斩击后发先至,斩断了飘来的第一朵霜花,而后狂风暴雨的冰河之中,他一剑当关,锋芒迎向那一抹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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