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什么鸟蛋不鸟蛋,任凭几个小伙伴在后面喊着,头也不回。我一口气跑到了村东边的小溪边。
燥热的暖风吹着,小溪波光粼粼,几条小鱼在溪里欢快的游着。我现在没有回忆童年的闲情逸致。童年的农村生活,在我长大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跑到溪边后,我把它当做镜子照着自己,看清楚这个小小的稚嫩的脸蛋,的确是十岁的我。我一遍遍用溪水拍打脸颊,又把头埋进去,没有醒,这不是梦,是我回到了童年。
小伙伴们追上来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跟他们已经很难有共同语言了,“我刚摔的有点难受,你们玩吧,我回家歇着了。”
在他们同情、诧异、不解的目光注释下,我一个人默默地往家走。循着我对儿时的记忆,穿过几条土路,拐过几个街角,我来到了我儿时生活的地方,一个我上完初中后拼命想逃离的地方。
推开院门,我看到院子被我妈打理的井井有条,小菜地长势喜人。院子里还有一颗高大的柿子树,枝繁叶茂,还没开始结花结果,每年10月我都会爬上去摘柿子。到了城里生活之后,才发现小时候那么习以为常的院子,是多么的难得。
爸妈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去哪家串门子去了。
我家这时一共有5间大瓦房。西偏房隔成两间,一间是爸养的鸽子的窝,另一间是厨房。西屋是爸妈卧室,中间是客厅。靠东墙的小东屋是我的固定居所,我踱步走过去。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是刻在了脑子里难以抹去的,没想到我还能有再回来的机会。初中毕业,去城市打工后,也就回来过一次。爸妈没几年也去城里打工了,成了人们熟知的“农民工”。他们逢年过节回去,但我当时已经厌倦了这个地方,哪怕住在大城市小小的出租屋里,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选择回去。
东屋里面有张小床,我记得当时是家里打家具的时候,爸用多余的木料给我钉做的,躺在上面特别的有安全感。
躺在小床上,看着用报纸简易糊的吊顶,我思考以后该作何打算。按照原来的路走,死胡同一条。我这智商,当年高考几门加起来不过200分,哪怕是再多这几年,去参加高考也好不到哪里去。况且高考后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考题什么意思都不清楚,更不用说记住几道题了,完全跟重新学没两样。当年要不是爸妈逼着,初中能上完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所以,这一次,我要选择另外一条道路,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暑假快结束了,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饭,这是少有的温馨时刻。我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祥和,“爸,妈,我决定了,我要去拜师学艺,这学我不上了。”说这句话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挣扎,我很享受珍惜此时的美好时光,但我这一生的任务不是在这享受,我想有一种不一样的人生,我要跳出前生的路线。就从这一晚开始。
爸妈他们俩人目瞪口呆,我爸以为我在开玩笑,“小孩子瞎说什么,不读书你能干啥,跟我们一块种地么。”爸妈在村里是种地的好手,无论种蔬菜还是种庄稼,都能获得丰收,同样大小的地,收获的时候就是比别家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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