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酒垆归来后,几日无事。
春来本就玩闹性子,来到洛阳月余,还没好好玩耍过。恰微风习习,清凉不热,便央求星夜陪他出门消遣。
星夜耐不住其软磨硬泡,当下冬去出门,不在身边,也只得他陪春来逛上一遭。
二人穿戴整齐,进得城来,径至铜驼御道上。但见:东西衙署对置,南北宫河相望。两侧商贾云集,奇珍异货,只恨口袋空空;听得叫卖声起,珍味佳馔,又叹肚皮小小。见才子士人饮酒逐欢之形,又闻仕女佳人抚琴弦歌之声。有俗语云:“金马门外聚群贤,铜驼街上集少年。”
行不多时,春来见街边宽阔处有一擂台,走近看时,原是十多名少年摆擂较力,不觉已技痒难耐。
星夜看那擂主,果是较力好手,但见:臂有千钧拔山岳,声如猛虎自张狂。身若猿形,三人之力难挡;巧似灵蛇,拳脚虽多休伤分毫。
台上决了胜负,擂主忽朝春来挑衅,身旁一人劝道:“莫去,莫去!那少年颇有膂力,且比武时毫无分寸,伤到怎得了!”
春来浑不在意,答道:“你只道他有些力气,那便有得一试。况比武场上,伤筋动骨皆常事,何必在意。”
言罢,春来飞身立于台上。
刚一交手,春来便被推至台边。暗想刚才那人所言非虚,且待我收轻敌之心。想罢,力从地起,两人又至台中。
那少年也暗道此子果然不凡,须尽全力。
这正是:双龙执意较力,二虎非要争食。一攻一防,少年郎直把风名显;一来一往,好春来要将擂主拿。好手之中争好手,豪杰之中争豪杰。
只见那少年趁双手较力,忽使腿左右来换。春来借势一拉,便想让其着地,不曾想那少年腾出一手,支在台上,作势使一记倒挂金钩,让二人分离开来。
“使得好!且看我的。”春来说罢,欺身上前。少年迎面一拳,却被握住,欲绞其手。
少年也不是凡品,顺势一侧手翻,蓄起一拳,直冲春来胸口。见其来势汹汹,只得以掌相护。
春来性起,周身突生怪力,趁其下盘未稳,抓住束带,扣住脖颈,将那少年举将起来。
正欲丢下擂台,忽闻星夜一声斥责,这才将其放下。
一众少年齐声喝彩。诸多看官中有一中年男子,孔武有力,待胜负既分,上前笑道:“殊儿,今日可知人外有人?”
少年面露不悦,回道:“他不过力气大些。”
春来今日玩的尽兴,下台后便同星夜欲走。那男子却拦住去路,问道:“不知阁下兄弟二人可否去茶楼一叙?”
星夜正欲婉拒,不料那少年说得一言,教兄弟二人顿起杀意。且听:“若是不去,就把你兄弟杀人之事上报府衙!”
男人怒不可遏,朝着少年一顿臭骂。
星夜见二人似无歹意,问道:“敢问明公名讳?”
那男人笑答:“在下文虎,这是我义子文殊。”
“原是关内侯,失敬。”
寒暄一阵,各通姓名,四人便往一间茶楼去了。
言语之间,星夜问及春来之事,文殊自与其道来。
原来那日天高气爽,文殊独往郊外射猎。纵马穿于山林之中,好不快活。
恰王世子领几名奴仆从大路经过,还有一位女子在马背上哭哭啼啼。
“呸!真不是个东西。为何我出来玩耍就会遇上这人,好不晦气。”文殊心中痛骂其一顿,扯马欲走,忽闻前方有惨叫传来。
驱马悄悄看时,王世子一伙已被一群刺客打扮的人拦住。正欲相救,心中暗道:“我救?救个鸟蛋!”
转身之时,突有一箭射来,正中其身旁树干。“入木三分!我靠恁姨!谁想杀我?出来!”
正气愤之时,脖颈已架上一剑。
“你是与他相识?”那蒙面人说道。
文殊欲哭无泪,本是出门射猎,到头来自己却是被射猎。连忙道:“兄长,我与那人可不相识!想必刚才你也听到我臭骂他一顿,巴不得他死呢!”
“很好。自己游玩便可,任何事情你瞧不见,任何声音你听不到,懂?日后若是走了风声,你这张脸我可是记住了!”
文殊连连点头。
那人站于林边,见那世子欲逃,张弓搭箭,便朝其射去。弓如天行月,声似霹雳响。
恰王世子过处有一石。说时迟,那时快,一箭贯其咽喉,竟将他直愣愣得钉在石上,惨叫连天。
“兄长,射得好啊!真不愧是我大哥!这射艺,中!”文殊在旁见其勇武,连连称赞。
蒙面人不曾理他,出得林去,径至王世子处。
那几个奴仆早已收拾干净,女子被一骑送回家中。
王世子口中汩汩冒血,言语不清。只见这群蒙面人围了过来,口中念道:“老少咸宜,气清神朗。将令既出,何处可藏?愿世诸人,太平安康。金足银象,顾客至上。”
不多时,王世子周遭十二关节俱被卸下,其中一人上前剐了七七四十九刀。
经此酷刑,王世子已是风中残烛矣。
施刑那人摘了面具,果是春来,他怨道:“哥,为何你不来?”
先前射箭之人便是冬去,并未回应,纵身上马,吹一声哨子。诸人立马换了行装,很快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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