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晏舵主脸上还未捂热乎的笑容,又被愁眉扰去。

犹豫片刻思定回道:“这仙人之事,在下倒是并不知晓,一则仙人境界高深来去无踪,二则仙人事宜关乎国运,我这品级浅末,便是堂主知晓,也不会轻易告知呀。”

袁安之听了,脸上满是失落,眨眨眼,长吁一口气,许多多见他难受,轻抚其背,宽慰道:“听闻一日成仙,则道法自然,寿命悠长,就像那先古大能,斩断凡缘,也未可知呀,袁小仙莫要执着于此,徒伤神力了。”

袁安之也不回应,想了一会抬起手来,卷起袖口,指着腕处又问:“晏舵主,还有一事不明,这江湖人氏,腕处纹了黑圆的,可有什么出处?”

“腕处纹了黑圆?”晏舵主轻抚下巴思索着。

“是了,瓶口大小,看他言语打扮,倒不像东莱人氏!”袁安之又补充道。

“域外的?那黑圆上可有字迹?”晏舵主眼珠微亮,似是想到什么。

“这倒是未能看个仔细,那抬手的功夫,我也不好盯着。”

“北凉国君白克南,三十年前被你爷爷震伤心神,修为停滞于法身境,上位之后为求自保,选拔武道奇才,组了一个卫队名为——黑棋。”晏舵主微微一顿方才说出名字,更显神秘几分。

“这黑棋啊,五卒两马双炮双車双相双仕,共一十五人,皆为高人死士,那五卒实力稍逊一筹,其余人等皆为自在境之上的大能,特别是那左右車相仕六人,实力堪比东莱宫中的五大监,即负责近身戍卫,也行暗杀屠戮异己之事,这东莱境内,却是从未听说黑棋踪迹,不知袁公子可看仔细了?”

“啧啧,这北凉竟也是人才济济呐,倒像是压了东莱一头。”许多多咂舌道,面色略有诧异。

“许公子这话可是妄自菲薄了,我东莱地大物博,门派众多,高人只多不少呀,且不提那袁仙人,王半仙,东莱皇城北有千机营相佐,宫内有五大监坐镇,这五大监协同那一众校尉都尉,再加上宫内的金甲金吾卫,应付起来已是绰绰有余。”晏舵主轻笑着纠正道。

“我也不确定呐,到底是也不是,这数日来,那人已是未见踪迹,或许不是罢!”袁安之抿嘴挠头回道,见着耽搁了晏舵主这么久,抬手往那腰中伸去。

晏舵主翻手握住他的手臂,轻轻使力,袁安之已是动弹不得,尴尬的又松了手笑着说道:“袁公子莫要客气了,这问题我晏秋答的也是不清不楚的,况且初次见面,便当是判书的添头罢。”

“晏舵主真是爽快!”许多多笑着将那酬金递了过去,锦囊倒也不浅。

晏舵主也不推辞,就手收了锦囊,奇道:“袁公子为何身上没有一点功夫?刚才一握,觉得和那凡夫并无两样。”

“情况特殊,不曾习武!让您见笑了。”袁安之不好意思地回道。

“这还真是新奇了,且不提你爷爷,便是你爹堂堂月下流萤剑飞声,都不曾传你半点武道么?这日后买卖坐大,行走江湖,遇着歹人,可如何是好?”晏秋仍是面有不解。

“晏舵主多虑啦,这买卖真是做大了,还愁自身安危么,您这三言堂,不也行代客护院之事么?日后啊,咱们合作的机会可不少哟!”许多多轻轻锤他臂膀,抢先答了,怕袁安之答不上来又要苦恼。

“那是,只要是正当事宜,酬金合适即可,这茶楼铺将起来,倒也是不小的生意,那以后还仰仗许公子赏光了?”晏舵主被许多多言语勾去心思,倒是忘了袁安之那茬,脸上笑意盈盈,和许多多玩笑几句,拱手跟二人告别。

袁安之折了判书,对着许多多自嘲道:“看吧,你不会武,大家不以为意,我不会武,倒似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哪里话呢,咱们袁小仙可是志在茶楼,那话本若是花点心思改成书呀,上名嘉榜不是轻而易举么?到时候恐怕风靡万千少女,就好似当年的妙公子,书成天下知,闺中如落雷!”许多多笑着开解。

“谁说我志在茶楼了?”袁安之皱眉怼道,白他一眼。

“小爷我也要当仙人,一气退三千,江湖如落雷!”

袁安之鼻子一皱,话意凶狠,揣了判书跨出门栏,回头以指作剑,作势一劈。

“啊哟,这袁家的气贯长虹呐!可疼死我啦!袁小仙饶命呐!”许多多装模作样,努力配合,手扶着桌子,好似要倒了。

袁安之看笑了,摇摇头回身迈步而去。

晨曦洒落的街道,人影稀疏,那街道上行进着的少年,似是说出藏了许久的心里话,舒坦万分,三五步一顿,或将那胸膛一挺,或凝眉作态故作高深,疯疯癫癫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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