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摇头,轻叹曰:“云崖小友,有些事,不知胜于知。知之过多,未必为福也。”
云崖心益好奇,不肯罢休,复言:“先生,跟我说说,我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老者沉默良久,终似为云崖之执着所动,目望远方,缓言:“既然你如此想知道,我便告诉于你。
曩者,我亦如你一般年少,对世间充满好奇。
彼时,我误闯一神秘之地,其处阴森恐怖,弥漫诡异之气。
于彼,我见诸多无法以常理解释之事物,亦历无数危险。”
云崖听得入神,忍不住问曰:“那后来如何?先生何以逃脱?”
老者目色深邃凝重,缓言:“后来,我凭一丝运气与顽强意志,历经千辛万苦方逃而出。自那以后,我便明世间之险恶,亦看淡诸多事。”
正当云崖沉浸于老者故事之际,二人已立于一破旧茅草屋前。
老者微抬手曰:“小老儿寒舍至矣,云崖小友,入内坐上一坐。”
云崖观眼前破旧茅草屋,心虽有疑,然出于礼,仍点头,随老者缓缓推开屋门而入。
入门后,老者轻合房门,那轻微之声于寂静之空间中显得极为突兀。
屋内昏暗阴沉,弥漫陈旧腐朽之气。
其陈设极简,仅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与一张破旧床铺。
傍晚微弱之余晖艰难地自窗户缝隙透入,仅能勉强照亮此逼仄狭小空间。
随后老者自一昏暗角落摸索出一火折子,点燃桌上那发黑之油灯,微弱灯光于黑暗中摇曳。
老者请云崖坐下,而后缓言:“小友,此乃我栖身之所,简陋之处,望莫嫌弃。”
云崖微笑曰:“先生客气矣,能有一处安身之地已属不易。”
老者坐于桌子另一边一小凳子上,定定望着云崖,目色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仿佛藏无尽秘密。云崖为老者如此注视,心中涌起莫名不安。
沉默于狭小空间蔓延,气氛愈压抑。云崖于不安局促中,目色不断四处游移。
老者似察云崖紧张之态,遂转目,幽幽问曰:“方才我等说到何处?”
云崖往身上擦手心冒出之汗珠,弱弱答曰:“说到历经千辛万苦逃出!”
老者微摇头,打断云崖之言,曰:“非逃出也,乃他们放我出来的。”
云崖心中一震,疑惑曰:“他们为何放你出来?你说的他们又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小友莫急,待小老儿一一道来“
老者目色愈发深邃,那目光仿佛穿透时光之迷雾,陷入遥远而刻骨铭心之回忆。
“忆往昔,我本是镇上一壮年男子,自幼饱读诗书,满心怀功名之憧憬渴望。
日夜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以臣名,协助治理国家,而光宗耀祖。
然命运弄人,几番奔赴,连一书吏都未服之。
满心失落惆怅之下,无奈返家乡,于镇上私塾谋一差事,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且安身立命。”
忽有一日,我于山中漫步,不经意间邂逅一仙姑。那仙姑长相奇美,宛如仙子下凡,一颦一笑皆似带无尽魔力。
其眼眸如璀璨星辰,肌肤如雪似玉,身姿婀娜,令人一见倾心。我与她相遇之时,心中涌起莫名情愫。”
“后来,我俩相知相恋,终喜结连理。
那段日子,夫妻恩爱,生活甜蜜,不久育有一女。
女儿降生,给我们生活带来无尽欢乐希望,
我以为会一直如此幸福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外出,遇一白发道人,道人告知我,仙姑乃魔人降世。此消息如晴天霹雳,令我震惊不已。
而后又告知于我,仙姑身上存一仙品,似盘蝶之状,只要偷来,便可轻易刺之。
而后消息不胫而走,为外人知道。
那些人纷纷怂恿我刺杀仙姑,说魔人终究会带来灾难。
我陷入痛苦挣扎,一边乃曾深爱之妻,一边乃对未知之恐惧。”
“最终,我为彼等怂恿,偷了其玉蝶,后用道人所赠匕首,刺伤仙姑。
仙姑逃至伏巫山深处,亦掳走我女儿。我以为从此后,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哪知后来有一日,我为另一仙女勾引至山中。
开始,我为其美貌温柔所迷。
哪知,深入山中后,方知那乃仙姑身边一小妖所化。
其用计骗我至此,只为吸食我之灵法。于其强大魔力下,我毫无反抗之力。等我反应过来,已太晚矣。其吸食我之灵法,令我阳寿立减三十年,我亦因此成如今模样。”
说到此处,老者缓缓起身,于昏暗光线下,身影格外佝偻。
其死死盯着云崖,声音低沉沙哑,带一种难以言喻之阴森继续说道:“后来,仙姑又控制我,要我将镇上青年带至此,供其吸食,不然杀我,与女儿。
我心中充满恐惧无奈,为女儿安危,不得不从其命。”
言及此处,老者冷笑一声,脸变得狰狞恐怖。
此时云崖为老者模样吓出冷汗,从凳子上跌落于地,下意识往后爬去,爬到墙边,后背紧紧贴着土坯所造之墙壁。猛观察四周,欲寻逃出去之路径。
哪知那老者阴森目光紧紧盯着云崖,仿佛欲将其看穿。
“小友,莫看矣,你逃不掉也。”
说到此处,老者变的越发的狰狞,声音愈发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之呢喃。
“你可知我这些日子过的是何种生活?
说到此处,老者变的越发的狰狞,声音愈发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之呢喃。
你可知我这些日子过的是何种生活?
每日皆在痛苦煎熬中度过。
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的生活,统统被你们这些愚人给毁了。”
云崖心大惊,未料己竟落入魔掌。
乃强自镇定,声音颤抖而言曰:“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况且最初乃你刺伤仙姑,致有今日之境,你何苦为那魔人所控?若放我归去,我等共商抗魔之策,或许会有转机。”
老者面现挣扎之色,片刻后复归狰狞说道:“哼,我已无退路。当初若非你等愚民怂恿于我,我之幸福欢乐之日,必久长也。”
继而又狰狞一笑曰:“今倒有一法,可使我一家三口复归于好,可使我青春复归,可使我重归幸福。”
云崖追问曰:“何法?”
说书老者见云崖如此单纯,狰狞大笑曰:“我诱你至此,你尚不明白么?”
云崖闻此言,心中一紧,大声曰:“前辈,你莫为那魔人所迷惑,其言不可轻信!”
说书老者闻此言,竟掩面而泣,曰:“你可知,当初白发道人与那帮愚民亦如此之说。
如今细思之,仙姑待我如亲人,亦无害人之心,只因魔人之说,落得如此境地。
现在好了,只需将你交于她,一切皆可实现。“
说书老者之眼神愈发疯狂,乃猛然站起,步步向云崖逼进,曰:“云崖小友,莫怪我。”
云崖望着说书老者步步逼来,连连摇头,急切说道:“前辈,你勿要陷入魔人陷阱也!”
未及云崖言毕,老者目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遽然伸手,迅疾抓起云崖之领口。云崖为其举动惊得目瞪口呆,欲挣扎而不得。老者虽身躯瘦弱,然力量极大,似蕴含无尽之愤怒与绝望。
老者以云崖轻按于墙,那看似坚牢土坯之墙壁,即刻荡漾起一圈奇异之波纹。那波纹如梦幻般闪烁神秘之光,似开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之门。
随后,老者毫不犹豫,拎云崖而入那神秘之壁中。
云崖但觉天旋地转,眼前之景瞬间模糊。遂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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