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矮墙边,冬末初春的晚风带来的丝丝凉意近在身边,而远在山边突然的爆炸却遥不可及。

正翻过围墙的李虚昆本人,突兀蹲下身子,一直竭尽全力控制远方草人的心神,就在前一刻,断了。

制作草人、控制草人,以往如稚童游戏般幼稚的草人术,如今竟是这般耗费神魂。

抹去额头的冷汗,李道长心里微微盘算。

‘客观上讲,以前初入修道之路,练气境三层的神魂,决然不可能控制如此遥远的草人,哪怕只是简单一往无前的奔跑。’

如今的草人术,仅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术法神通是想都不要去想。

距离如此遥远,也无法感知战况如何。

他紧紧袖口里的元神起爆符简易版,寄希望能有战果。

这元神起爆符,顾名思义,就是连元神都能炸毁,但那是巅峰时期。

如今只能绘制简易版,且威力如何李道长自己说实话并不清楚。

稍早之时,在酒铺与桃花娘告别后,他回到宅子,将原本的麻衣给草人穿上后,分别在其肚脐与后腰处,各贴了两张元神起爆符,在其双腿处各贴了一张神行千里符,随后便以心神连接,控制草人出门。

危险的事情,自然是要让草人去做。

既然那边事了,这里也该开始……

李虚昆抬眼看向某个方向,慢慢迈出第一步,从静到动,开始在街头巷尾无声狂奔。

他熟门熟路来到桑良院子所在巷口,远远看到灯火闪烁,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桑天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加上被自己打伤,绝对不会大晚上从村里直奔城中,绝大概率是要折中选择桃花镇修养一晚。

而那死去的桑良家里,正是不二选择。

李虚昆没有翻墙入院,而是与第一次前来一样,直接翻上屋脊,在神行千里符的帮助下,落步无声来到正屋房顶。

取开瓦片,眯眼一看。

桑天此时正把玩着手里的一块黑石,之前似乎并未佩戴在身,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李道长略微感知后,眉头蹙了蹙,闭上左眼,双指并拢从右边眼前一抹,心中默念:“元皇正气,来合我身,雷门十二,开指生光,开眼!”

随着双指离开,右眼视线浑然一变。

只见那屋里的桑天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妖气缠绕。

看来早些时候在村里正面冲突时,并非感知错误。

闭眼微微甩头后,重新睁开双眼,李虚昆还是更怀念之前放出灵识,就能覆盖宗门连绵群山的日子啊。

‘明明是一介凡人,为何妖气萦绕?’

如今虽然孑然一身,但我辈道门众人修道,见妖杀妖,遇鬼杀鬼,实乃职责所在。

今日,正好杀妖除害,一石二鸟!

一念至此,李虚昆不在停留,起身猛的一踏步,房顶瓦片应声破碎。

桑天惊恐抬头之际,李虚昆已经从破损房顶一跃而下,桃花娘的匕首从袖间滑落,在空中恰到好处被握在手心。

下一刻,便是直刺桑天脖颈!

偏房的两名心腹手下听到屋顶破碎的声音后,其中一人站起身来,却被另一人拉住,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老大愤怒的时候不要去打扰。

李虚昆本以为一击必杀,不料桑天在向后倒去的同时,手中黑石竟然是自主飘飞,正巧挡在匕首刀尖。

匕身顿时弯折出惊人的弧度,在即将绷断之际,李道长收力站稳,却并不急于再次出手。

桑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向眼前黑衣蒙面人,瞥了一眼悬在身边的黑石,心中大定,从嘴里慢慢吐出两个字:

“李响?”

见对方并无应答,桑天再次讥讽道:“敢来杀我,不敢露面?”

“明着有官府制度傍身,暗处有妖族保驾护航,难怪你如此脑瘫,却还能活到现在。”

李虚昆微微眯起双眼,从头到尾都不去看那小人得志的桑天,左手悄然往大力金刚符注入灵力,语气平静。

“你果然踏上修行路,连妖族你都知道!”

桑天顿时朝前一步,像是被猎户踩住尾巴的土狗一般,急切却又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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