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安微微一笑,说一鸣书院不该养废人,教导众学子双手勤劳,懂得自力更生之道,必然不能开收养废人的先河。

重金医治陈佑,是书院的善举。

陈佑能够站立起来在书院做事,也让众人看到书院教导有方,任何人都要靠自己谋生,没有任何道理让人白白收养。

而且,如此一来,一鸣书院对陈佑也是恩重如山。

有恩,就会有报。

楚凌安相信,父亲能听懂他的意思。

虽然他并没想让陈佑报答……这都是他们欠陈佑的!

……

楚凌安注视着与杜言秋说话的陈佑,脑中思绪万千。

杜言秋一回头,刚好瞥到楚凌安不禁浮在脸色间的一抹愧意。

杜言秋故作不见,又折了几片牡丹花叶,朝楚凌安走来,“楚山长,听闻这牡丹花叶能够养肝护肝,本官折几片给楚姑娘,看她能否做成茶喝。不知是否这些日子过于疲劳,本官总觉得肝脏不太舒服。”

楚凌安忙收起神色,“杜大人若需要,尽管多采些。”

“本官先让楚姑娘试试,试成之后再说。”

杜言秋将一把叶子塞入怀中,“本官已问完话。陈佑说冯青尧曾请他到语口渡喝茶,曾与他透露是在语口渡等令郎楚璟,还说楚璟身边有个人,胳膊上有条很长的烧伤疤,像是当年将他推下山崖的人。”

“……什么?”楚凌安吃惊地望向陈佑。

陈佑跟在杜言秋身后,向楚凌安恭敬作揖,“山长,学生胆小怕事,向众人隐瞒了当年坠崖真相。也嘱咐冯青尧不要多言此事。”

“你是说,当年你并非无意坠崖,而是被人谋害?”

陈佑轻轻点了下头,“是的。”

“那你当年为何隐瞒?你的背后有一鸣书院,有何可怕?胆敢伤害我书院学子,书院定会为你出头!”

“不知为何,那人认定学生与姜子卿、杨鸿一伙儿。学生实在不明白此话何意。又想二人之死已掀起轩然大波,让其他书院瞧了我们的笑话。书院能够收留学生,救助学生,已是大恩,学生不愿给一名书院再招是非。”

“那你为何又隐瞒璟儿一事?”

陈佑再次深深地作了个揖,“是学生的错。学生本想让冯青尧弄明真相后再禀知山长。毕竟学生并不认为公子身边那人真就是当年伤害学生之人。学生曾让冯青尧寻机会带学生去见那人辨认,冯青尧一直借故推脱,直到他……死,也并未安排成此事。得知冯青尧所作所为之后,学生本不再相信他的话,想着也就没必要再与山长说及此事。刚听杜大人询问,学生方知冯青尧的事还没有完,当真牵连到公子,学生自知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不论是真是假,都该让杜大人与山长知晓。”

楚凌安听得额头冒汗,“杜大人,这……”

若让杜言秋听闻楚璟与姜子卿、杨鸿命案相关者有来往,不论是真是假,他必然会循此追查。

如此一来,可就不止是查楚璟与冯青尧的关系,以及楚璟在邓知县命案中涉足几分,还会将此事引到旧案上去!

如今谁不知道,杜言秋就是为杨鸿之死而来,再搭上一个对自家命案从不放弃的姜落落,只要追到一点蛛丝马迹,岂能轻易松手?

楚凌安心想,必须尽快让父亲知道杜言秋从陈佑口中问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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