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内
徐霆钰倚靠在床榻处剧烈的咳嗽着,不住的粗喘着。
“侯爷。”涂朔北吓得往前迈了一步“您别在动气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
徐霆钰身上的满头长发散落在肩颈两侧,整个长发仅用发带松浅的系了下,额前的碎发被薄汗粘在了脸颊两侧。
由于咳了许久,他脸上多了几分病态的红晕。
“为什么,陈珂明平叛的事情不告诉我。”
徐霆钰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案几上才勉强坐起身。
“皇上…不告诉我也就罢了,涂朔北你同我打仗多年难不成也瞒着我吗?”
徐霆钰很是生气,但是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外面谣言四起,对于皇上的正统之位,对于黎国当年的一些鬼神之论统统再次传出。
自从长悦楼那次闹事后,长悦楼彻底被官府查封,而外面玉银酒引发的祸事反而愈饮愈烈,甚至不少地区发生了疫病,不少百姓闹事聚集,连交州都被封锁了,边境十六州甚至不少将士都出现了问题。
若不是今日长风和涂朔北的悄悄议论被他不小心撞见,他还不知晓隔在砖红色大门外的局势已经这般恶劣。
“侯爷,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您身体一直病着,若是让您知道朝局动荡如此,您怎么安心休息呢。”涂朔北不停的劝慰道,不住的后悔自己的不小心。
“咳咳咳咳”徐霆钰咳了许久,整个虚软的靠在椅背后“涂朔北,现在朝局如此,我还没死就不能坐视不管…而且此次还涉及不少疾风营的兵士。”
“阿凝现在不知道踪影。”他捂住胸口满目痛心道:“到底是我现在帮不上忙。”
徐霆钰又是猛地一阵咳嗽,甚至咳出一抹浓厚的鲜血。
涂朔北看不下去,也忘了徐霆钰向来不愿意同人接触的习惯,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喘息着。
“侯爷,您不要再忧心了,孟姑娘我已经派人寻了,肯定会找到的,疾风营还有我老涂,不会倒的。”
“你们瞒着我,我如何养病。”
良久徐霆钰终是止住的咳嗽,洁白的里衣长袖沾了点点绯红。
手腕处的衣袖滑落,厚厚的绷带还缠在腕骨处,在牢狱受的伤一直未好利索。
他倏地闭上了眼眸,沉定的呼吸片刻。
“肃王的势力有限,远远波及不到这么多。”
手心攥的愈发紧了些。
“侯爷莫非想到了什么?”涂朔北问道。
徐霆钰眼睫闪着扑朔的暗影,片刻,他摩挲着朝涂朔北伸出手,涂朔北瞬间会意的抓住他的手。
“你扶我到书案旁。”
“侯爷。”涂朔北劝慰道。
“我有事要处理。”徐霆钰的嗓音冰冷了些许。
涂朔北迟疑些许终是扶着他坐到了书案处,他坐的不稳,窗杦吹来的凉风都让他身形颤了颤。
徐霆钰抓了抓涂朔北的衣角“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一字不落的写下来。”
烛火随着夜风一点点吹得摇曳,直到彻底熄灭。
床上人整个睡的特别不安稳,身子整个蜷缩在被衾中,抓着被角的手粘了一层冷汗。
徐霆钰身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僵的发疼,明明盖着最厚的被子却总是觉得骨头缝里冒着寒气。
身体没有一处舒适。
他遣散了累日照顾他的长风和照水也劝了宫里的太医休息。
他一个病弱之躯,将死之人没必要耗这么多人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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