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往哪里跑?楚渊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防护网,转头四顾起来。这时他注意到星期三还站在第二层栈道的中段。他身边的防护网已经出现了一个缺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熔化了那些金属。
然后,他自那个缺口处一跃而下。
楚渊愕然望着那个衣袂翻飞的身影。不知星期三用了什么魔法,其坠落的轨迹有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直向着底层落去。中途,他转过头来望了还在栈道上的几人一眼,抬起手画出一枚符文,于是那发光的字样向着他们的方向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
剑锋斩击金属的铮然声响在他耳畔响起。罗兰切开了他们身侧的铁丝网,一脚把那些锈蚀的残骸踹了下去:“跳?”
从黑泥的方向飘来阵阵恶臭。楚渊瞥了一眼正在往上蠕动的怪物,又望了一眼正在接近的金色字符,眼一闭心一横:“跳!”
罗兰吹了一声欢欣鼓舞的口哨,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跃入半空。那金色的字符骤然加速,在空气中拖出一道金色残影,笔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魔法立竿见影,他下落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不少,而金色符文并不停歇,依次掠过还站在缺口边的楚渊和路西亚,每经过一个人,它的颜色便减淡几分。
魔法很有效,楚渊惊奇地抬起手来挥动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异常轻盈。他转头看了一眼路西亚,后者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他向着前方跳了下去。
风掠过他的脸颊,吹拂起他的头发。在开始坠落的刹那楚渊便产生了后悔情绪,因为风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眼镜是否会摔下去。因此,他勉力抬起手,扶住了自己的镜架。
背后传来了听过的玻璃碎裂声。似乎是符文和怪物的攻击发生了碰撞。楚渊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调整坠落的方向上。他看到星期三已经落到了地面上,正在向他们的方向抛来新的金色符文。
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这种飞翔的体验很难得,既然被保护着,趁此机会好好感受一下吧?
偷懒的想法在脑中浮现的瞬间,他的目光接触到了原初之火。从眼球开始,熟悉的灼烧感冲向大脑,并沿着脊椎蔓延向全身。血液仿佛在兴奋地燃烧着,微弱的刺痛爬满四肢百骸,在带来不适的同时又能勉强忍受。楚渊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低下头去,双手抱住了灼痛感最为强烈的头部。连风也无法令它的热度下降分毫。
他可能失去了一小段时间的意识。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地上。准确来说,是罗兰支撑着他,才让他勉强站稳。星期三和路西亚都站在他身边,向他投来关心的眼神。
“刚才你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发生了什么事?”罗兰拍了拍楚渊的脸,“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又是那种灼烧痛。”楚渊深呼吸了好几下,“帮我拿一下包里的水……我想先喝一口。”
“灼烧?唔……”“灼烧痛?”路西亚和星期三不约而同地重复了这个词汇。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追问,而是等待着罗兰翻找楚渊的背包。
罗兰麻利地照做了,期间路西亚来搭了把手。楚渊接过水瓶,喝了好几口才觉得喉咙中的干渴缓解了一些。现在倒是没有那么痛了,和先前一样,那种诡异的灼烧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放下瓶子,他抬头望了望来时的栈道,那些怪物和活尸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并没有靠近。
他们现在位于很接近原初之火的位置,大概百米开外便是那些排列着的黑色机器。楚渊观察完周围的环境,斟酌着开了口:“我们要从哪里上去?关于我的状况,边走边说吧……”
楚渊话音刚落,一阵来自远处的机械运转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向那里望去,他们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事实:大升降机正在缓缓上升。
不可能还有“人”在上面操纵电梯。有什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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