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折可适领兵回到环州城,章楶收到消息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环庆路将一场对抗西夏的守城之战,打成了反击战。以两万余兵马击溃二十万大军,可以说是大宋开国以来对抗异族绝无仅有的大胜,足以名流青史,岂能落于人后。
环州府衙大堂之上,章楶居中,折可适和李浩分左右而坐,方腊和段承嗣这些下级便没了座位,便分两旁站立。
烈火旗闻火旺性子最直,小声啐道:“直娘贼,老子们打生打死的,连个座位都没有。倒便宜了李浩那小子,屁都没赶上吃热的,也好意思坐着。”
他声音虽小,可此时大厅里一片肃穆,落针可闻。
这就尴尬了。
段承嗣心中好笑,也不拦着,这帮造反专业户,杀官造反都不怕,还怕上官给穿小鞋?
李浩心中怒极,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满脸通红,却无从反驳,只能装没听到。
章楶太熟悉李浩的为人,心知他必是在大军压境时领一军出城躲了起来,以至于宋军大胜时,他半点儿消息也没收到,错过了补刀的时机。
但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这环庆路都虞候的气焰倒也不错。
章楶笑道:“这次对抗西夏的大胜,诸位皆是有功之臣,本官定会将诸位功劳一一列明,呈报枢密院,请诸位将军放心。”
好好的军议,便在章楶一张上好的大饼下草草收场,如同一场闹剧。
之后,章楶拉着段承嗣便到了后堂。
段承嗣一怔,只见老道葛从幻正施施然端坐堂上,喝着茶水,好生惬意。
二人坐定,章楶当先开口道:“这次的大胜,贤侄功不可没啊。若非你先献策分兵扫荡环州,再下毒水源断了对方大军补给,后又指挥得当,孤军守住了环州城,咱们这环庆路这次可就算栽了。”
段承嗣见他调门这么高,心知这老狐狸必然还有下文,便道:“章大人有话请说。”
章楶笑道:“那老夫就有话直说了。西夏此次虽然大败,但元气未伤,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老夫有意奏请朝廷,举荐贤侄顶替李浩,担任环庆路都虞候,镇守环州城,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葛从幻目光中闪过一抹惊异,急忙低下头遮掩过去。
段承嗣万万没料到章楶会有此一出,急忙摆手道:“章大人莫要说笑,在下逍遥江湖惯了,让我镇守一城,岂不坏了大人的大事。再者说,此次我可是把李秋水那娘们得罪狠了,让我留在环州城,无异于引颈就戮。此事万万不可。”
李秋水虽然被他以言语哄退,但那始终是个不定时的大雷,说不定哪天就要爆了。
此时他巴不得赶紧离西夏越远越好,最好再不回来。
章楶心知他说的没错,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如何能马虎的,于是便也不再多劝,只得道:“唉,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勉强。只是,若西夏再挥军来袭,又有何人能守得住这环州城。”
段承嗣心中一动,进言道:“大人,这环州城指挥使方腊,善于带兵,有勇有谋,岂不正是上好的人选?”
“方腊?”章楶疑惑的望向葛从幻。
葛老道眼中神光一闪而逝,微笑道:“方腊便是埋伏在白马川,与折将军前后夹击,大败西夏大军之人。”
“原来是他!”
章楶这才想起此人是谁。
这也难怪,方腊这些明教中人,习惯了隐秘行事,凡事都太过低调,有功也不争不抢,以至于在军中声名不显。
“此人倒是个好汉子。”
章楶看向葛从幻,问道:“葛仙师以为如何?”
葛老道吹了吹茶盏,漫不经心的道:“方腊此人的勇武,老夫倒也听过。其武力不逊于号称一品堂第一勇士的奇尼达郎,统军也颇为有道,甚得环州将士爱戴。此次环州一役又有大功在身,未尝不是镇守一城的好人选。”
章楶点头道:“既然二位都如此看重这方腊,想必此人定是有能耐的。老夫这就拟奏表,举荐其任环庆路都虞候,镇守环州城。”
商议已定,段承嗣也不再逗留,这便起身告辞而去。
谁知刚走出府衙,便听身后有人大呼道:“段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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