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未散,正在巡视伤患者的张汉在匠户营内被押走,没有给太医署任何理由,当然也没有人敢问个为什么。
被押走的张汉神情还算镇定,这种事他也算经历了几次了。无非要你做事前,先给你个下马威,让你老实点。
张汉心里腹诽着,啥时候都要搞这一套,咱就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嘛!
外号“董大哥”的董文斌向来都是忽必烈的黑手套,所以抓人,杀人都是他的活计。开平这地儿,每天都有新来的。有奴隶,有战俘,当然慕名来投的酸儒更是多不胜数。这些人都要甄别,进来了老鼠没什么,别进来了杀手。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保安队长难辞其咎。
忽必烈从来没有对北地世族放过心,特别是李璮这些河北,山东地区的坐地虎。故此凡是那边来的人都要一而再的调查,即便他是塔察儿王带来的。
张汉被押至董文斌的大帐内,一脚给踹的跪坐于地。
他龇牙咧嘴的看向董文斌,脸上还讨好的笑了笑。
“听闻汝乃是位苦行僧,怎么到的山东?又怎么进的塔察儿王的幕下?”董文斌拿着张汉的详细资料,看了又看。真是少的可怜,这样的人怎么能去王上的大帐?怎么能放心让他问诊施药?唉!最近太多不知底细的人混到了开平,这让他查的筋疲力尽,又毫无所获。
“某家是个游方的,当然要到处跑咯。至于塔察儿王还真没见过,某是被人掠来的,可惜了。某还想去南方治蛊毒来着,真没想到北边来,不如您老放了俺。”
张汉半真半假的解释着,反正就说不想来这就对了。意思就是你要敢放我回去,我能感谢你八辈祖宗,反正找我看病我还不乐意。
董文斌皱着眉毛,又问,“最近和兰樟走的挺近的?”
“嗨!您这话说的。他是俺的上官,不使劲巴结着,还躲着他不成?”张汉混不吝的挤兑了一句,又怕挨打,就补了一句。“医学讨论,医学讨论而已。”
“牙尖嘴利!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某已经盯上你了。记住再有什么造次,就把你拴在马尾巴上拖上三十里。”
“不敢!不敢!”张汉见这审问算是完了,就摇着尾巴装孙子。
不耐烦的把张汉轰走,董文斌龙行虎步的也离开了大帐。
忽必烈与塔察儿正在一座巨大的蒙古包内观看一场激烈的辩论,正方自然是以八思巴为首僧人,他们每个都是油光满面,兴高采烈。誓要把对面的牛鼻子老道的头毛都给剃光了。去年是十七个,今年都给他包圆咯。
反方则是以张志敬为首道门豪杰,自从上次来的十七个道门高士光着脑袋回去武当之后,他们已经成了全天下的笑柄,这次誓要复那一箭之仇。
两方唇枪舌剑的说了半天,目前不分上下,势均力敌。
董文斌站在门口看帐内吵的十分激烈,就要离开;眼见的塔察儿看到他回来了,急于知道事情成了没,就让身边使女跑去把他叫了回来。
再次返回的董文斌把询问过程说了一遍,最后下了结论。这和尚基本没什么问题。毕竟有着治蛊毒的荣耀加持,任谁也不能把他当个奸细来看。
其实草原上更加重视疫病防范,一旦哪个部落有了疫病往往都是以灭族为代价。所以即便张汉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能惊动到忽必烈这样的高层人物。
“既然他人没有嫌疑,就安排他到后帐里看看吧,特别是那几个南方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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