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听见声音了，刹车声，狗吠声，还有你撕心裂肺地喊团子……”
茹梦猛地睁开眼，惊恐万分地望向大胡，整个身子颤抖不已，大胡双手搭她肩上，来回摩挲。
“亲爱的，没事，不管你想起什么，或看到什么，我一直都在。”略做迟疑后，大胡轻声问，“还能继续吗？或者说，还想继续吗？”
茹梦依旧惊恐万状，她想继续，但又害怕继续，或许最后这一抖擞，今天脑海里出来的模糊画面，就能清晰呈现。
“我……不知道，很矛盾。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换成你，让你去经历这样的事情，太不公平。”
“其实，不管换成谁，目睹团子横尸街头，还要担负没照顾好孩子的罪名，是不是都特别不公平？”
茹梦的泪一下夺眶而出，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还是换回我自己吧，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去经历这一切。”
“你看你多善良，宁愿自己默默承担一切，但是亲爱的，这正是换位思考的意义所在。要不这样，不闭眼，不想象，我们就这话题讨论一番。”
两人换了比较舒服的方式，面对面躺在床上，茹梦头枕着大胡的臂弯，大胡另一手则搭在她背上，偶尔轻拍几下。
“如果那天真的是我带团子出去，遭遇车祸，你希望我从此一蹶不振，重病缠身，甚至精分吗？”
茹梦立马双眼噙泪，拼命摇头。
“如果换作团子，团子希望我从此一蹶不振，重病缠身，甚至精分吗？”
茹梦依旧摇头，安静地躺在大胡的臂弯中，没有说话。
“以前带宫和飞飞去图书馆借哲学启蒙书的时候，无意翻到米鲁的一首诗：
我体内有个原型，它是一面镜子，你的镜子。
你快乐，我也会快乐，你愁苦，我也会愁苦。
我像绿荫地上柏树的影子与柏树不可须臾离。
我像玫瑰的影子，永远守在玫瑰近旁。
我当时想，如果团子也喜欢哲学，她会不会把这首诗送给你？她会不会捏着那甜糯甜糯的声音，贴着你的耳朵说：妈妈，我其实又回到了你的肚子里，与你同呼吸共命运。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你愁苦，所以我愁苦，你如何看待万事万物，我便如何成为万事万物，这是你我共生的存在，包括生死，包括别离。
妈妈，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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