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的相貌,玉清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眉头,这个人至多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这么小就跟着他们一起下墓做不要命的营生?
思索间,她的三根手指已经搭上了担架上那人的手腕,略诊断一会儿,吩咐道,“小兄弟,你将他的衣服解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外伤。”
那少年的动作很麻利,玉清刚一吩咐完,他就将伤者的上衣给扒了。
果不其然,在伤者后背,有一片细碎的伤痕,那伤痕已经发黑,不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的,倒像是隔着衣服摩擦到了什么,且只擦掉了一层表皮,旁边本应有淤青,也全然被黑色掩盖。
还好只是一层表皮,否则还没到延寿堂,这个人就归西了,也属实是他命不该绝。
时间紧急,玉清口头先报出两份药方,一份外敷,一份内服,直接让子苓去抓药,随后又从药箱中拿出一套包得严严实实的银针和匕首,给他施针、放血,并去除后背那一小片彻底不能要的肉。
玉清一边动作着,一边说,“所幸他运气好,没有与尸体有过直接触碰,只擦到了承载尸体的东西,且没有见血,并有一层衣服保护,入体的尸毒不多,也没那么强烈,能救。”
闻言,牛在野激动的扬起声音,“请大夫一定要将他救活。”
玉清不客气的吩咐,“老四去帮子苓熬药,老二和小兄弟把老三扶稳,我要将他后背的腐肉刮了,至于大胡子……你就先站着吧。”
几个土夫子已经彻底老实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巧得很。
经过牛在野时,老二将脑袋伸过去,悄悄地问,“大哥,这个大夫是不是知道了咱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牛在野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大夫已经诊断出老三中了尸毒,也猜到他是撞上了棺木,能不知道他们土夫子?
思及此,他又看向正为老三治伤的大夫,眼中满是不解与凝重。
太诡异了,那种身手,怎么会是涪州县的一个大夫?又怎么会名不见经传?难道涪州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他们一直都在渝州活动,但从没来过渝州治下的涪州县,只因无意间听见一位元良(对同行的尊称)说,在涪州挖到了一个大墓,带出了些明器,让懂行的人掌了眼,是东汉时期的好东西,所以,他们兄弟几个就想着去滤坑。
踩盘子(踩点)后,他让老七在外面把风,然后和剩下的五个兄弟揭墓下坑。
墓确实是东汉墓,但里边的东西已经被元良扫荡了一遍,值钱的东西剩得不多,正失望时,老三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空荡的墓室,墓室里有一个没有被动过的棺椁。
他们寻思着,这棺就算不是墓主人的,也与墓主人的关系不一般,里面肯定陪葬了好东西。
于是,他们就将糊在外边的黏土和青土都清理了,露出里边的石棺后,用浑条(铁钎)撬开石棺,老三自告奋勇,爬进棺材想要摸一摸里边有没有值钱的宝贝,却没想会起尸。
要知道,在渝州地界,能起尸的墓那是几十年难得一见,前一波人没撞见,却偏偏让他们撞见了。
现在想来,也许是元良也发现了这口棺椁,但见多了世面,察觉这棺椁不对劲,就没有打开,而他们入行不久,看不明白这些,不怕死的打开了棺椁,结果起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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