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林姝知道言杉不会忘记她的电话号码,也知道再打一个言杉肯定会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就像分手时留给言杉足够的时间收拾行李一样,林姝又留给了言杉足够的时间收拾心情,才打出去第二通电话。
“喂,你好。”
“是我。”
“哪位?”
“我找澜总要来你的新号码……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有事吗?”
“下周珠海的金融投资论坛,我和另外几位同事也会参加。”
“嗯……”
“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想约你一起吃顿饭,聊一聊和江海集团深度合作的事情。他知道我也在江海集团供职过,所以拜托我来约你。”
“嗯……”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不出席饭局。希望你不要拒绝,这次面谈对我们公司和江海集团来讲,都是好事情。”
“无所谓见不见,我已经不在意了。你说的对,这次能在珠海和你们公司的执行总裁深入聊一聊接下来的合作,是个好机会。就定在会场酒店里的餐厅吧,比较方便。”
“好……这些年,你还好吗?”
“挺好的。”
“我尽量不出席饭局。如果总裁执意要我在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又是第一次见你,想拉个中间人在场,也是人之常情。”
“明白。不介意。”
“那……珠海见。”
“再见。”
挂断电话,林姝继续躲在车里发呆,不知道该不该提前和秋烨说一声。
在一起八九年的时间,面对林姝身边新出现的任何一个女人,秋烨都没有危机感,自信心比天大,从来不敏感,绝对不吃醋,像位命中注定的爱人一样淡定、从容。
可是每每面对林姝曾经的前任,秋烨都充满敌意,自信心比针眼小,超级敏感,疯狂吃醋,像个得位不正的君主一样心虚、蛮横。
然而林姝的前任们,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到秋烨的视线范围内,言杉是一位,辛汐沂也是一位。
2013年,林姝和秋烨在一起的那年,北京直达宝鸡的高铁通车了。林姝不必再从西安机场中转,辛汐沂也就卸掉了接林姝的最后一点责任。
刚和秋烨在一起三四个月,就是2014年岁首的春节,林姝邀请秋烨和自己一起回宝鸡过春节,想把自己今后的归宿带去妈妈面前。
秋烨虽然脸上很迟疑,其实心里答应的很畅快。
林姝虽然脸上很开心,其实心里忽然泛起了对辛老师的迟疑。
大年初六,送秋烨离开了宝鸡,林姝带着苗苗留下来。
姝妈和秋烨听到的理由是“我过完年又不上班,在家里多陪妈妈住一段时间”。
这并非胡乱编出来的理由,但也并非全部的理由。还有另外一个林姝不会开口的理由“我想等辛老师回来,想见她”。
和辛老师一起沿着渭河散步,林姝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被害得断掉职业生涯时,心中对秋烨有多么怨恨,对未来有多么惶恐,她想说。
和言杉谈恋爱时,心中对言杉充满了怎样的期待,又对言杉充满了怎样的失望,她想说。
再次偶遇秋烨时,不甘、嫉妒、欣赏、贪财的情绪交织成网是何种感受,她想说。
面对秋烨身上那些令她无法抗拒的诱惑,面对言杉身上那些令她无法依靠的现实,每个摇摆的瞬间,每个心口不一的时刻,还有被推进手术室里的那个下午,她都想说。
辛老师陪着林姝走了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林姝讲任何一句包含实质性内容的话,也没有问林姝前两年手上的那枚钻戒为什么不戴了。
好奇,却不担心。因为那天辛老师眼中的林姝,比去年看起来幸福,比前年看起来悠闲,比大前年看起来开心,比过去的很多年看起来都要好!
“今天太阳真好,几乎没什么风。”
“嗯,立春很久了。”
“你现在教高几?”
“高一。去年7月份才送完一届高三,9月份重新来过。”
“周而复始,却又是三年崭新的经历,挺有意思的……”
“你呢?怎么现在还没有回北京?不用上班吗?”
“国庆那会儿就辞职了,我想休息半年。”
“哦……怪不得看起来状态这么好。前几年每次见到你,都感觉你很疲惫。”
“初几开学?”
“正月十六。”
那天她们在渭河边上逗留了很久,虽然聊天的内容并不多,而且时断时续,却都不想说“再见”。
那天辛老师很安静,没有被丈夫的电话打扰。
那天林姝也很安静,没有接秋烨的电话,也没有及时回复秋烨的讯息。
和言杉不同,秋烨有眼线!找不到林姝时,她可以把电话打去姝妈那里,还可以找苗苗问一问。
回到家后,辛老师的丈夫几乎没太在意妻子消失的这一天去了哪里。
回到北京后,秋烨面对林姝的闭口不答,发了好大的火气,吵了好大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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