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内没有宵禁,三更时分依旧热闹无比。

“春风楼?嗯!这地方看起来不错!今晚就在这歇了!”

一位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春风楼前看着上方的牌匾,习惯性地摸着光秃秃的下巴。

此人正是李慕染,身上穿的依旧是黑袍,腰间挂着个不知从哪得来的貔犰玉佩,身后背着把黑柄长剑。

“小小年纪便不学好,不去读那圣贤书,竟来这烟花之地!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旁边经过的人听见了少年的自语,止不住地摇头。

李慕染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位老者,白发苍苍,眉胡须长,走路还颤颤巍巍的,想来年事已高。

“嘿!你这老头,管得还挺宽!小爷住哪关你什么事?是我挡在门前碍着你进去了?还是说你没钱进不去,在这给我说教来了?你不会是嫉妒吧?”

李慕染毫不留情的回怼,可把老者给气的,眉毛胡须都要竖起来了,他立马上前与之争辩。

“你这后生好不识抬举!我好言相劝,你竟这般辱我!目无尊长!目无尊长啊!”

“羞辱?小爷我哪羞辱你了?”

随后李慕染轻挑眉毛,溜黑的眼珠子一转,张大着嘴,表情变得夸张:

“这…这…难不成你真想进来?碍于囊中羞涩,才在这里拦我?”

“你!你这后生……”

还没等白发老者说完,他一个健步走上前,搭住老者的肩膀,说道:

“那这样吧!今晚小爷请客!让你开开眼!”

说完便要拉着白发老者走进春风楼。

“这…这怎么能行!”

尽管老者再三推辞,但一个老人的力气怎能和一个年轻人相比呢?

他被拖拽到楼前,看着春风楼,只感觉一阵恍惚,他从未进过这种烟花之地。

一没钱,二没胆,他每次都会假装路过此地,然后不露声色地往里瞅瞅,看着楼中的莺歌燕舞,只能暗自咋舌。

老者装作无奈,长叹了口气,只好让眼前的后生拉着他进去。

“哟!怎么不抵抗了?这是有人请客就就顺从了?”

李慕染无声自语一句,然后冲着门口那年近四十却仍然风韵犹存的老鸨大喊一声:

“老鸨!还不快来接客!”

“哟!二位可算是进来了!”

楼前迎客的老鸨见两人终于拉扯好了,便上前迎接:

“少侠!先……”

老鸨正要喊道先生。却见白发老者在李慕染身后冲她摆手,老鸨心领神会,便改口道:

“先…先进来坐坐,这江州城的夜晚呀!最是寒冷!进来喝杯美酒暖暖身子。”

老鸨很是热情地拉着俩人,不露声色地摸了下李慕染腰间的玉佩,脸上笑意更浓。

然后夹着嗓子发出柔媚的声音,朝里面喊道:

“姑娘们!接客了!”

“来了妈妈!”

美丽的少女们从楼内走出来站成一排,屈膝行礼,齐声喊道:

“二位贵客里面请!”

李慕染看了眼旁边的白发老者,而老者正偷偷的吞咽着唾沫,他伸手笑道:

“请!”

那白发老者目光回转,踌躇着从口中缓缓吐出两字:

“好……”

“好!”

哼!果然是个好色老头!看小爷怎么整你!

两人齐步走进楼中。

春风楼内,一件间雅阁中。

夏紫云扔了几锭纹银给前来敬酒实则讨赏的姑娘们,将她们驱散。

美眸看着眼前的珍馐美馔,提不起任何兴趣,颇为郁闷地说道:

“小珠啊!你说今晚这江州城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把守?”

“害得我都出不去了!只能来这休息!”

“啊!好烦啊!”

一旁的小珠正大口吃着桌上的佳肴,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唔…老爷…说过…唔…有…采花…唔…贼…流窜…过…唔…来了…”

“傻猪!笨猪!贪吃猪!吃完再说!呜呜呜的说什么呢!什么都听不清!”

夏紫云揪着小珠的耳朵,小珠吃痛连忙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求饶道:

“小…小姐,我吃完了,我说我说!”

“快说!”

夏紫云松开手,小珠便将刚才说的话再清楚地说了一遍:

“老爷说,有采花贼跑到江州城来了,所以官兵才会日夜把守城池。”

“真有采花贼过来了!我还以为是爹爹怕我跑出去又骗我呢!”

“走!回府!这里不安全!”

夏紫云美眸放大,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与害怕。

这里人多眼杂,万一真遇上了那采花贼,恐怕是连呼救都没人搭理!

还是自家府邸更安全些!

“小姐,没事的,我们有……”

小珠忽然想到不能说出有高手暗中保护小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不说话了?你捂嘴干嘛?吃呛着了?我们有什么啊?”

对于小珠的咋咋呼呼,夏紫云早已习惯,她抬眸看向小珠,等待着她的回复。

“咳咳!对!小姐,我就是呛着了!”

小珠小脑瓜子一转,顺着夏紫云的话继续说道:

“我想说的是我们有老爷呀!在这江州城谁敢动夏府的千金啊!”

夏紫云点了点头,对这个事实颇为赞同,她觉得只要那些采花贼听到她的名头,那肯定会对之毕恭毕敬,于是便说道:

“那可不!整个江州城谁不知道我们夏府是除了李伯伯之外最大的!”

说话间夏紫云尽显得意之色,为夏府在江州城的地位感到十分自豪。

“不过闯荡江湖还是小心为妙!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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