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一听此话，额头上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老人家的头脑飞速运转，一般上位开始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的时候，你就得注点意了，这是准备给你脑瓜蓝已经上强度了。
“我要是猜的不错，那小泰迪已经耍阴招了。”
特勒看了一眼老相，明显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嗯……圣地的守兵已经很久没有汇报近况，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老相飞快扫了一眼，对面的这位皇帝陛下明显是不满意的。
“这……最近各地的暗探反应，多位城主正在组织城议会，这是要干什么呢？”
“组织城议会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城主换任和督察寻访，还有律法的推行。”
听到这，老相一下站起身来，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深邃，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想出最坏的打算。
“梦书城那边务必稳住，有些躲在暗处的小老鼠估计要出洞了。”
特勒抓了抓头发，看上去有些暴躁，思索许久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从迷茫到犀利再到恍然的陌生，仿佛穿越到了过去又回来了一样。
他拍了拍老相的肩膀，面对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耄耋老者，这位铁腕皇帝竟然流露出惋惜，就像面对一位迟暮英雄。
“老臣斗胆问一句，那天您和那位神使说了什么？”
特勒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缓缓开口道：
“他问我为何做到这般地步也要连年征战，是因为酷爱鲜血和杀戮吗？”
略微停顿，继续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用鲜血写成的笔记，那是我的高祖父流传下来的。”
老相点点头，倾听着特勒回答，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问了：
“那是怎样的一本笔记？”
特勒侧脸看向远处，像是再一次站在了那天率兵冲进皇宫时的门前。
“我称它为《靖康辱记》。”
老相的身体还是抖了一下，随后躬身下拜。
“天冷了，要穿厚一点。等会我就让衣物部做几件加棉朝服给你送去。”
“谢陛下关心，老臣感激涕零！”
苍老的面庞在抽动，多少情绪涌上心头来，化作老泪两行。
努力挺起身板，作为一朝之相，三朝老臣，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的，纵使满面褶皱，纵使白发苍苍，唯有这脊背不可佝偻。
挥手退去左右侍从的搀扶，缓慢蹒跚的走出了宫殿，在夕阳的映照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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