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院没有家丁看守,因为早在第一次陈胜与李嘉晟认识时,他就提了一个建议:让李嘉晟说服他爹,把家丁支走,这样方便他以后随时出来。
他爹对于他这个宝贝儿子,自然是言听计从,所以李府后院显得很安静。
陈胜将绳子在树干上系好,又将另一端扔在院子里,然后自己爬到树梢的另一个分支上,说:
“李嘉晟,我明天再来接你出去玩。”
李嘉晟轻轻点了点头,顺着绳索回到了院子里。他朝着陈胜挥了挥手,说:
“明天我爹在家,我可能没时间出来。”陈胜说:
“那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带你去抓萤火虫。”
李嘉晟笑了笑,道:
“好呀,好呀。”
“那就这样说定了,天黑之后,我就来找你。”陈胜将绳索圈成一捆,套在了肩膀上,然后抱着树干滑了下去。
李嘉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了书房,他坐在书桌前,拿着一张画看得入迷,上面画着陈胜第一次扑在他身上捂着他嘴的情景。
李嘉晟摘掉头上的簪子,取下束发冠,一袭长发垂落在香肩,她托着腮,定睛望着画像,笑着痴痴傻傻。
“欣儿,在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嘉晟其实不叫李嘉晟,他也不是男儿身,他其实是一个女孩,名叫李嘉欣。
他爹为了将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从小就让她打扮成男孩模样,并取了一个假名字,李嘉晟。
听见他爹的声音,李嘉欣将画像轻轻卷了起来,藏在了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并用铜锁锁上。李嘉欣说:
“爹,我在看书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嘉欣一边说着,一边将书桌上的一卷竹简拿在手中观看着。
他爹在外面等待时,无意间瞥见了围墙外的一颗不起眼大桑树,那颗大桑树的一段树梢因为长期被绳索使用,已经出现了一圈明显的勒痕。
他爹摸了摸胡子,眉头皱了皱,又转眼间露出一副笑脸,推开了房门。
李嘉欣看到他爹走进来,小手托着腮,装作一副陷入深思的表情。
他爹看见她长发披肩,淡淡的说:
“欣儿,爹不是告诫过你很多回吗?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要一副男孩子打扮,你怎么不听呢?”
李嘉欣听见这话,先是一怔,然后放下竹简,将头发三两下盘起,插入簪子,戴上束发冠,行云流水。
他爹走到书桌前,拉了一张垫子,席地而坐,与李嘉欣四目相对。李嘉欣说:
“爹,我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爹咳嗽了一声,然后将书桌上的竹简拿在手里,看了起来,问:
“欣儿,《道德经》你看到第几章了?”李嘉欣答:
“第二十章。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他爹将竹简摊开,翻到了《道德经》第二十章,独异于人,而贵食母,问: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这两句你怎么理解?”李嘉欣答:
“不可随波逐流,要有自己的清醒和独立。”
他爹哼的一声,将竹简扣在书桌上,道:
“你是说,爹这样管你是多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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