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甲板。
“抱歉。”
施耐德接过杨观递来的热咖啡道。
这个冷酷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中年男人正为自己没能帮上心爱的学生而道歉，毕竟在这之前他曾在此向青年保证过他们会一同面对。
但事与愿违的是，最终还是他的两个学生去踏上战场，去面对‘祂’，而作为老师的他却只能束手旁观，甚至……有可能需要他亲自断绝学生们的退路。
“世事无常，我们对祂们的了解有限，这并不能怪您。”
杨观轻抿一口茶水轻松道。
施耐德他们的‘出局’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在一次次的轮回中，让他看清了许多。
青年清楚的记得在一次轮回中，施耐德疯狂的模样，疯狂到令他感到陌生，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提着神志不清的意识也要举剑屠龙的疯狂，这个中年男人在屠龙这件事上，绝对不会退让半步。
淡淡的茶香混着热茶升腾出的雾气飘散，一团小小的白色‘团子’趴在青年脚边，朝着甲板外的大海干呕。
施耐德看了眼北极熊幼崽，随后喝了口咖啡叹道，
“就当是我身为人师的最后一点倔强吧。”
杨观见状不再说什么，而是生硬的转到另一个话题。
“可惜，还是无法留住祂。”
海面之下，灰白海豹迅速靠近一条浮在海水表面的带鱼，但就在它快要得手时，一艘庞然大物带起的海浪让其失败而归。
甲板上，仍在干呕的北极熊幼崽终于是吐出了些许东西，黄白色的呕吐物随风落下，正巧落在有些呆愣的海豹头顶。
“0到1之间是最难的，既然你能击退第一次，第二次，就能击退第三次。”
“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的吗？”
被‘击中’的海豹甩了甩头，随后重新潜入水中，继续追寻猎物。
“没能让祂们‘闭眼’固然遗憾，但令祂们一败涂地却也值得欣喜。”
施耐德仍旧是那副冷淡冰冷的嗓音与语气，热血鼓舞的激昂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总会变了味，像是学校领导每周一的例行讲话。
但他眼里的热切，却又将这份有些死气沉沉的‘领导讲话’变得重新富有温度。
“有些王冠掉下就无法再戴上了。”
“是啊。”
杨观赞同的感叹道。
‘至少救下了大家，而且与利维坦的交锋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想到这，杨观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在那里一颗蓬勃的心脏正在跳动，而在它的左方一颗略小的心脏正随之一同跳动。
一阵幽香袭来，白衣白裙的白发女人蹲在青年身旁抚摸着北极熊幼崽的熊头。
被摸的北极熊幼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而正好青年也随之将视线投向下方。
他与她用着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真是顿丰盛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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