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田姨看着她笑,“我就是个劳碌的命,当初若不是你啊娘,或许我早就死了。说句不合身份的话,这些年与你们相依为命,我早就将你们当做亲生的儿女。”

田姨顿了顿,接着道:“母亲为儿女奉献,本就不求回报的。”

裴南鸢忍住泪水嗯了一声:“人家都说生了儿女好呀,可不知儿女催着人老。”

裴南鸢抚上田姨的鬓角,那里新生了几根银丝:“若是在寻常人家,田姨该在家中享福抱孙子的。如今,却跟着我跋山涉水,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

“傻孩子。”田姨伸手抱住裴南鸢,裴南鸢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流着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世间没有哪一个母亲会学会放手吧。

……

庆功宴与迎接裴南鸢的宴会定在了两日后。

次日傍晚,谢家兄妹六人都统一的穿了蓝色系衣衫,谢潇的装扮要比其他无人隆重些,穿的是郡主阶品的衣裳。

还未开宴,一群人都在殿外,见谢家人来了,都围上去恭维寒暄。

兄妹几人默不作声的从人群中央退出来,谢泽十八,谢沁十七,谢潇与谢澈十六,四人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们怕有人说亲。

“潇潇。”

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谢潇抬头寻找,一眼就从人群中锁定了朝着她笑着走来的风菱歌。

风菱歌走到她面前,还不忘给其余几人问好。风菱歌的父亲是九卿之一的太仆,与谢潇相识时也不过六岁,二人一般大。

那日,太皇太后举办了赏花宴,谢泽与谢潇在宫中见到了迷路的风菱歌,二人便如此相识。

见几人一直闲聊,一些公子姑娘也得了家中父母的示意,前去寒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谢家众人长得好看,虽说是武将世家,却长相儒雅,当真是世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且谢家男子不得纳妾这一条便深得总姑娘的心意,家室也好。

适龄的谢泽与谢澈应付的烦不胜烦,特别是谢泽,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们不至于翻脸,总是客气应对。

风菱歌看的有些不是滋味,不动声色的往谢泽身旁挪了几步。谢泽注意到,脸上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风菱歌暗暗偷看谢泽,在他转过头来时便立马垂下眼,与谢潇说话。

谢泽自然知道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便一直盯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却不料与抬起眼来的风菱歌对视,风菱歌立马故作迷障的低头,耳朵却是慢慢染上红晕。

谢潇站在风菱歌身边,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挑眉看着她笑,风菱歌被谢潇直白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脸也不好意思的染上几分薄红红晕。

风菱歌小声的对谢潇说:“你别,别笑了。”

谢潇了然,笑着点头。

准备开宴了,众人往殿中走去,落座。

男女分席,谢泽三兄弟跟着谢祥平去了大殿右侧,女眷则在大殿左侧。

陈竺妯娌俩挨着坐,谢潇挨着自己祖母未央大长公主坐,谢沁与谢潼坐在一起。

众人都已落座,皇子妃嫔也是。季帝与太子季珏,众人起身行礼。

落座后,季帝先是对谢家进行封赏,谢昀与谢晖两兄弟没有什么好封的,便赏了些金银财宝。

谢泽几人也没什么好封的,便都赐了金银财宝,只谢泽一人,得了“睿鸿将军”的封号。

封赏完后,季帝便让人宣了天渊之人觐见。

裴南鸢走在最前方,一身红色公主华服,眉眼精致。她缓步走来,众人都惊叹于她的容貌。

裴南鸢不同于谢潇眉宇间的英气,她的容貌是柔和,与谢潇美的截然不同,放在盛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天渊嘉禾公主裴南鸢参加启国皇帝陛下。”

身后天渊之人也跟着她行礼:“参加启国皇帝陛下。”

季帝让人起身表示欢迎,天渊使臣也将弃城文书奉上。众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都在猜测季帝会将这位嘉禾公主指婚给哪一位皇子。

季帝活下来的皇子都已适龄,都已封王开府。虽说太子已立,且皇帝看重太子,若是太子不犯大错,储君之位轻易不会易主。可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何事。

季帝若是将裴南鸢指婚给名下任意一位皇子,便是真的断了他的夺嫡之路。

按如今之视,不出意外季帝会将裴南鸢指婚给三皇子靖王季珀。靖王一党只愿不要现在就指婚,若是真的下旨,那后续便会麻烦许多。

季珀生母周贵妃紧张的攥紧了衣袖,害怕下一秒季帝便下旨赐婚。

“公主跋山涉水来到启国,辛苦。”季帝面上带笑,仿佛真的只是话家常,“为了两国友好愿意远嫁启国令人敬佩,朕给公主一月,若是看上那个皇子尽管跟朕说,朕为你赐婚。”

季帝顿了顿,话锋一转:“若是看上太子朕便做不了主了,太子与上宁郡主自幼便婚约在身,总不好让公主做妾。”

裴南鸢笑着应下,而后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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