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两人顿时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俩人连滚带爬的吓到山崖脚，顺大河边的土路往双石桥跑，这就是我们看到他俩的那一情景。

南海想，无头白袍女那天黄昏怎么会在哨卡里呢？南海把这一疑问告诉了金辉。金辉说，那天黄昏，我妈本来是想到对面的菜地里拔菜的，恰巧我二姐家有事，叫我妈去她家帮忙。就没有去成。我妈无意中就躲过了可能被吸摄魂魄的危险。

说完话，两人到老哥哥的摊点买香瓜子吃。老哥哥说，听你祖母说，最近水朝寺会太平一段时间了，那哨卡中的女妖被你们三个人砸裂了头，腰被劈的只连着几根筋，她沿烤烟房下边的吸魂河回老巢疗伤去了。

南海若有所思的说，原来吸魂河要流经白泥箐。金辉接着说，吸魂河可能通向百合坟。南海说，哪天我们去一趟百合坟，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金辉点了点头。

一天，祖母拿着放大镜在看老黄历。祖母说，明天十六。南海应了声，知道了。

第二天南海把月圆的事告诉了金辉和黄钟。晚上8点多钟，月亮又圆又大的挂在了东北方的天空中。三人拿着自己的法器从蜈蚣桥沿老路出发，经过老宅的山墙时，南海抬头看了看，山墙边缘瓦的轮廓，在夜空中像一只老鹰。

仨人过函洞时，洞中还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恐怖感。洞中黑黢黢的，只有两头的河床中的鹅卵石泛着清辉。路上金辉跟黄钟说了无头白袍女逃回老巢疗伤的事。听后，黄钟说话的声音轻松了许多。三人踏着石头上的月光，有说有笑的，一会儿就来到了幽灵场旁的双石桥。

三人站在桥中央，看着高悬在深蓝色夜空中的月亮，河面泛着一闪一闪的银光，灰黑色的鸡枞山在夜晚出奇的静。远处是水朝寺的剪影。在略显寒意的晚风中，从背后靠铁路方向的斜前方传来轻微的圆润动人的女人的歌声。三人随即转身细听，女人的歌声刚落，又响起了男人略带生硬的歌声。

黄钟说，有人在唱情歌。

现在是农闲，男女间在月光下的田间地头唱打情骂俏的山歌，随着山歌的推进，周围传来小孩儿们的哄笑声。黄钟说，今晚的任务应该是很轻松的，我们去凑下热闹再回来，那女的歌声水汪汪的，让人心动。金辉咪笑着说，好吧，我们去看看。

听旁人说唱歌的那女的外号叫小白菜，是修理厂的，山歌唱的很好听。在水朝市还没有对手。男的被小白菜唱败后就不吱声了。小白菜会跑到另一秋田与其他男歌手对唱，但都不是她的对手。小白菜眼睛大大的，十七八岁，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身材微胖，不是很高，穿着很时髦，南海见过。三个小伙伴及周围的小朋友被小白菜美妙的歌喉及巧妙的歌词吸引着，从这秋田跑到那秋田的。

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10:00，金辉提醒道，我们返回双石桥去办正事了，明天还要上课的。

仨人回味着，评论着，又重新站在双石桥中间的石墩的石板上。破哨卡仪式准备开始时，黄钟说，糟了，我的钉锤刚才忙着到处跑，不知放到哪里去了。金辉说，要不我回去给你重新拿一把。黄钟说，我想想。想了一会儿黄钟说，想起来了，就在前边一点的田埂上，我放在那里解了个小便就忘拿了。

南海猛的拍了一下额头说，哦，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今晚破哨卡不用斧头，钉锤。哨卡出现时只需吐三次口水就行。黄钟说，那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不早说？

仨人按之前的仪式站好，面向月亮。南海把戴在胸前的银锁的聚光盒打开，对着月亮。一束月光射入盒中，如舞动的银蛇。接着打开聚声盒，把泛着月光的流水声吸入盒中，如夜莺在歌唱。关上聚光盒后，南海念道，各回各的家，天地子夜开银花。当即，一团寒气袭到三人面前，这团寒气没有之前的冷。三人同时低头向这团寒气吐了三口口水，它就消殒在夜空中了。

黄钟说，今晚这件事有点太顺，我感到有点不大对劲。金辉说，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难，可真正做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难，有些事看起来很容易，可做起来时牛事不发，马事发的。不管什么事，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好办多了，黄钟附和道，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仨人来到田埂上找黄钟的钉锤，金辉眼尖，一会儿就找到了。但钉锤就像有根一样拿不起来。黄钟说，让我来试试，我就不信拿不起来。他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拿起来，月光中脸上的汗珠冒着光。

南海突然想到刚才的咒语，就下意识的在口中轻声念道，各回各的家，天地子夜开银花。黄钟拿着锤猛的向后摔了出去。黄钟说，你想害我啊，我家又没有金银罐。南海说我也不知道咒语灵不灵。金辉说，看样子这句咒语不仅能破敌，而且还能帮自己人解围。

三人趁着皎洁的月光，沿来路各回各的家。

冬天，小孩们，特别是男生都喜欢的游戏，除了打陀螺外就是滚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