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左贵的尿都被吓出来了，金明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一样，俩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左贵说，刚才你怎么不开枪？金明说，开了，但枪没响。左贵看了一下枪说，你没打开枪栓。

这件事俩人不好意思向旁人提起，因为有点丢人。俩人商量了一下说，一定要逮着这个怪物，不管她是人是鬼，不然会被她的阴影笼罩一辈子的。

第二天晚上又没动静了，俩人一人睡觉，一人端着冲锋枪守夜，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12:00。门外又传来“咕咕咕”的笑声。

左贵忙推醒金明，金明抢过左贵手中的冲锋枪。金明在水朝寺民兵打靶比赛中多次获得冠军，他握着枪对准门外；左贵也手握装满火药的火药枪对着门外。

笑声停止后，门“咯叽”的瞎开了一条缝。俩人枪口都对着门缝。

一束月光从门缝中射到床面前的盆里，一个硬币从月光中掉落在洗脸盆中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随后，硬币在脸盆中“呼呼呼”的旋转起来，越转越高，光束也渐渐变宽，快顶到窝棚顶时，居然变成一个无头的白袍少女，弯着腰对着他俩尖叫。

尖叫声把他俩的耳膜都刺破了，耳中滴出了几滴血。

尖叫声穿破夜幕，在水朝寺的上空回荡。

金明的枪对着无头白袍少女不停的扫射。左贵开了一枪后，就无力装火药了。但尖叫声覆盖了部分枪声。子弹打在无头白袍少女身上，如同打在水里一样。

枪声响起后，无头白袍少女的头出现了，跟之前一模一样，长发半掩着脸，露出的大眼睛依然亮晶晶的，她平静的“咕咕咕”笑了三声，就从门缝中的那束月光里飘了出去。

随着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水朝寺很多人家都亮起了灯。半小时后，生产队大队长带着十多个民兵荷枪实弹的来到窝棚，把神情呆滞，耳滴鲜血的俩人送去了卫生所。

金明和左贵在家躺了好几个月，身体才渐渐好起来。休养期间，四孃婆到家里给他俩做了好几次法事。

小伙伴们在床上除了金辉和黄钟外，个个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南海小声问金辉，是真的吗？金辉说，大部分都是真的。

金辉说，听红星说铁路上有一个工人深夜值完班回家时，有两三次都看到一个白袍少女在幽灵场附近的铁路中间，从远处向他走来。当走进时，他刚要打招呼，她一回头就不见了，随即就消失在黑暗中。李传问，那值班的工人不害怕吗？金辉说，他当时不怎么害怕，可没多久就生病了，也是病了好几个月才好。

小伙伴们该发抖就发抖，该出汗就出汗，该呼呼大睡就呼呼大睡。黄钟想把大家吓尿的故事并没有揍效。

没多久，小伙伴们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晨起床回家后，南海问祖母，不久前有没有听到过烤烟房那边传来的尖叫声？祖母说，听到了，那是妖孽在作怪，有妖就有收妖人。南海问，您会收妖吗？《西游记》里妖怪都怕唐僧念经，您天天念经，妖怪肯定怕您。会一点儿。南海又问起了曾经问过祖父的问题，祖母您是水朝寺背后的高人吗？说完，南海把嘴朝山墙努了努。

祖母说，你知道的东西比同龄人多得多，话多必失。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南海不情愿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