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海风也别有一番风味,至少生活在这里七年的焰很喜欢这个味道,它独有淡淡的咸和清凉,望着天空中匆匆飘过的火烧云感叹作为一个孩子是多么的快乐,但是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应该块结束了。
“我王交给我的任务是助你的公子为王,而我接走他。”乐瑛指着焰说道。
“接生婆子说你也信?焰确实聪明,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乐瑛右手抱左手,双手举过头顶说道:“我王不是做事轻浮之人,王上自有他的道理,我大燕亦不是什么富足之国,我王绝不会让数万将士白白流血。”
焰听的入神,在她的世界燕国自古都是一个苦寒之地,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中华大地版图的最北端,有国姓,是正统的天子后裔。
乐瑛从小就听父亲说齐国有一严氏家族,他们代代都是忠君为国的君子,父亲常常叮嘱他,如果有一天战场上相见,即使打败了他们也不能侮辱他们,要给他们一个最体面的了结方式,这是父亲不常有的表现,作为燕国的大将军,作战勇猛无情是他的标签,天下还没有哪个人能让父亲做成这样,所以乐瑛也一直保持着对严谨的敬畏,但万万没有想到今晚他就要帮助严谨做不忠的事情,保守派的田起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合法继承人,然而这是激进派最不想面对的事实,今时不同往日,激进派的势力已经遍布齐国各个领域,朝野上下只有少数人站在了田起身边,虽然支持田广的人很多,但将士们都不愿意背上犯上的罪名,城墙守卫军虽然是齐国的主力,但没有齐王的手谕,任何人包括严谨在内也是掉动不了的,自古叛乱,内力不足必借外力,这就是乐瑛来到齐国的目的,乐瑛当然也对这种方式非常的不屑,所以话里话外语气都非常的不中听。
严谨早就看出了乐瑛心里所想,看着表情严肃的乐瑛他还是非常钦佩的,甚至说惺惺相惜也不为过,为了打消乐瑛的疑虑严谨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乐兄不用太过疑虑,瑾绝不是攀附权贵的小人,也不想青史留名,瑾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为我大齐的百姓争取一点公平”。
严谨用手指了指远方。
“乐兄请看,此地隶属王城之东,胶水、卢水就在其西,战略纵身从未受过战争染指,两河孕育的大片沃土,是天下难寻的大好耕地。”
乐瑛顺着严谨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确实是一片沃土。
“此地确实不错,放眼天下也未必能寻得第二块。”
“国以民为根本,而民又以农为根本,归根结底国是以农为根本,春耕秋收是天下常态,谨是个无远见之人,不懂天下大事和世界格局,我只知道我齐国每年投入大量的钱粮来守卫城墙,甚至不惜放弃春耕的时节,谨未到不惑之年,整日胡思乱想,始终也参透不出其中的奥秘,昔日天子就说让齐国国君守卫海岸,世世代代他们也是这样走的,天下都知道齐国是为了抵抗鬼煞才组建的城墙守卫军,但此地是天下的门户,不应该只让齐国付出代价,让我们守也就守了,但为什么他们还没完没了的侵略我们,这公平吗?”。
乐瑛没有回答。
“谨是个粗人,但也明了忠孝二字,田广殿下与我的观点不谋而合,他也不是非得跟自己的兄弟挣这个王位,他只想让百姓过点好日子,这有错吗?”
乐瑛好像明白了严谨的立场,表情暗淡的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看脚下的士兵,他们每天刻苦操练却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不应该是他们的待遇,任何一位勇猛的士兵都应该得到回报,而我给他们的承诺是让他们上战场,保家卫国,而这里将交给那些战场上的敌人,让他们也来感受一下什么叫为天下守门,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知道齐国为了他们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这才是结束争端的唯一办法”。
听完这些话,乐瑛也完全明白了严谨的想法,看来是自己小看他了,他一扫前面的阴霾,转而眼神坚定的说道:“今晚你的公子必定能成为齐王。”
严谨拍了拍乐瑛的肩膀,两位将军就这样解开了心结,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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