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青城派姜红儿到访,杨慎还是极为热情的。毕竟新都阙阁杨家与青城派交往密切,杨慎对这位青城派的小姑娘也是蛮有印象的。至于介绍徐鹤时,姜红儿仅是轻描淡写了一句:“青城派弟子”。
然而,据杨慎说,他只知道太阿神剑确是杨家进献给正德皇帝的,至于在何处,以及“谜宫”之事,便一概不知了。杨慎虽是怀疑二人目的,但也是知分寸的,徐鹤、姜红儿不说破,他也便不多问。
姜红儿礼貌性问道:“杨廷和大人可在,晚辈理当拜见。”
杨慎直言道:“皇帝下旨调回了北方四镇戍边将士,家父一早便去面圣了,想要力劝皇帝回收成命。”突又转了话锋,道:“不过,前几日四弟杨忱来京后,一直闭门不出,且神情恍惚,更不说话,实在叫人担心。四弟向来与红儿姑娘交善投缘,只不知为何,就连此次姑娘到访,他仍是不愿相见?”
姜红儿、徐鹤对视一眼,心中都感奇怪,明明在新都阙阁杨府时极其热情异常的杨忱,在京师却不肯相见,这其中必有缘故。姜红儿心道:“越是不相见,我却偏要见。”
于是,姜红儿果断回应道:“忱哥在京城啊,那小妹理应前去探望,或许有什么误会吧,也可当面说开。”
杨慎本意就想让姜红儿劝一劝四弟,现人家如此“懂事”,他自是欢喜的紧。随即差人引着姜红儿、徐鹤去见杨忱了。自己却不得陪伴,解释道:“一会儿或有其他客人来访,我需在此相候的,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姜红儿、徐鹤见到杨忱时,立即发现了他的不自在的神态。当然,他也并未认出徐鹤来,因此前相见时,徐鹤未显露真容。姜红儿也不说破,仍只说是“青城派弟子”。不想,杨忱听了这几个字更是显得局促不安了。姜红儿一再逼问,为何不肯相见,又为何见面时如此拘束?杨忱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鹤心头一震,莫不是与师父有关,何不诈他一诈?于是说道:“难道是海欧子师父出事了?”
杨忱闻言,“腾”地站了起来,脸上顿时现出羞愧又困惑的神情,大惊道:“你们都知道了?”
姜红儿何其聪慧,见状立即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回应道:“那是当然,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也知道,此事与你无关的。”
杨忱终究是忠厚之人,不察有诈,长叹一声,羞愧地说道:“什么狗屁武林第一世家,真真是欺世盗名耳。”继而,竟是突然双膝跪地,当面向姜红儿陪罪。
姜红儿心中猛然一动,暗叫不好,五师叔可能真出大事了。于是,边搀起杨忱,边询问道:“忱哥不必如此,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直言相告。”
见姜红儿问话,杨忱瞪着眼睛看着姜、徐二人,徐鹤立知何意,补救道:“我等只知海欧子师父遭杨家所囚,具体情形却不十分明朗,还请杨忱公子示下。”
杨忱点了点,边哀叹边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这一番倾吐,本来那长久抑郁的心情不禁慢慢舒展了开来。看来,倾诉真的是极为有效的解压方式,关键的是要有个懂你的人来倾听。故而,才有人总结,说人之所以感到孤独,真正的原因是无法与他人交流最紧要的感受。
原来,上次姜红儿等人的匆匆离去,这位杨四公子竟是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谁说只有女人敏感,男人也一样,尤其是面对心上人突然之间的忽冷忽热时,男人通常会更加敏感的。杨忱感觉到了姜红儿的突然冷落。“明明白天还谈笑风声,过了一晚上就变了,还着急忙慌地走了?”杨忱怎么也猜不出是何道理,索性将一众下人全召集了起来,竟是兴师动众地当起了侦探。
情感之事真的是奇妙得很,为了心爱之人,真的有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再荒唐,哪怕只是一厢情愿。
真个是功夫不复有心人。杨忱一查之下,还真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一个小丫环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姜红儿房间中的被褥似乎一夜未动。杨忱疑道:“怎么一夜未眠?”又想起早上去找姜红儿时,她和“青城山侠”是从外而入的,这便不难推断:两人外出了整整一夜。
难道是两个人都“失眠”了?还是一起去看夜景了?不会是一起“梦游”了吧,但那也得先睡着了才会去呀。被褥未动,显然根本没睡觉,又怎会“梦游”,更何况是“组团游”。唯一正确的解释是:二人夜里去进行了“非法参观”了,一定是去了“阙阁”,并且是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令二人“不爽”的秘密,这才负气而去了。
忠厚不等于愚蠢,杨忱后来弃武习文得中举人,便足以证明他的聪慧。
但身为杨家弟子,杨忱更明白杨府的规矩,随后的十几天里,他的心中反反复复作了深刻地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私闯“阙阁”。当然,以他的身份,还是很顺利的,毕竟仅有几层是禁区,一至五层,他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
只不过,私闯“阙阁”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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