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林和蒋永亮的恋情迅速升温。

双方就好像干柴烈火一般炽热。

或者说,好像是各自都找到了命中注定要等的人。

在彼此的心里,每天都有对方的身影。

因此,两人都无心上班,都盼着天快点黑。

晚上也不用加班了,请假出来约会拍拖。

于是,两个人的恋情在两个厂都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在卡统厂,一位60岁左右的身材瘦小的老师傅,晚饭后在路上散步。

路上认识他的人,都在议论:

“瞧瞧,这个老头就是卡统厂的雕刻师,听说月工资一万多呢!”

卡统厂的同事看到老师傅,过来打招呼说:

“蒋老师,你家老二现在谈对象呢!

他对象不是我们厂的,是另外一个厂的。

你看起来红光满面,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啊!”

被称为老师,那是因为这位老师傅,他是科班出身的大学生。

毕业后放弃在省城工作的机会,去到当时整个省仅有的两家工艺品厂的之一——

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去工作。

5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含金量是比较高的。

蒋老师也是当时整个县城唯一一个大学生。

有不少从政当官的机会在向他招手。

他对官场没有兴趣。

沉湎于自己的专业爱好之中。

一心钻研雕塑艺术、工艺品技术。

卡统厂雕塑部好几位雕塑师,都是蒋老师所在的工艺品厂的工人,都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当时的民间工艺跟雕塑艺术是两个范畴。

这些懂民间工艺的师傅们都不知道怎么样用泥巴去塑造作品。

是当时身为设计室主任的蒋老师在工艺品厂开了夜校,手把手的教他们学会的泥塑,以及西方雕塑理论。

改革开放后,集体所有制的工艺品厂实行外包,自负亏盈。

蒋老师为了孩子们的前途,终于离开了工作二十年的小县城,调去大城市。

在一家广告公司担任雕塑部设计主任。

后来也得外出承包雕塑业务。

虽然有过硬的技术,但是不善于商业应酬的蒋老师,并没有像同样独立承包工程的同事们发了财。

五十五岁时,在县城工艺品厂学生的邀请下,没有多少业务的蒋老师,不得不南下深圳,来到这家卡统公司上班,过着安稳的生活。

用不着请客送礼拉业务,用不着为了工程款送礼到领导家里。

一天八个小时,晚上加班随意。

卡统厂的老板也很尊敬自己。

也许,这就是蒋老师最适合的工作生活方式吧!

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都是美术大学毕业生。

这一位老二,虽然不是正规大学毕业,但是他是唯一一个跟在自己身边学习雕塑的儿子。

蒋老师对老二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也知道这些卡统厂里的熟人问老二的恋爱情况,大多是不赞成老二与外厂、外省的女孩拍拖——

这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去了吗?

因此他们很想知道自己的态度。

蒋老师对这些同事们笑笑说:

“孩子们谈恋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不好干涉什么的。

只要他们互相真正的爱着对方,喜欢对方,那么我们就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吧!

外省的,农村的这些因素都没有必要考虑。

现在这个年代,只要他们自己有本事,应该可以好好生活吧!”

同事们听蒋老师这么一说,个个哑口无言了。

哎,搞艺术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不在乎这些他们非常看重的户口问题。

这些同事们也许忘记了,蒋老师当初来到小县城里面安家立业。也不是本地人啊!

他一个大学生娶了当地一个初小文化的没有任何背景的姑娘。

在他在心里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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