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口中念叨着:葛钰、葛钰,六七十岁……心中“咯噔”一下,手上的茶碗和碗盖磕碰了几下。姚广孝陷入了回忆之中。以前自己曾经问过玉面大侠的“赤宵”宝剑,他好像说是一个叫葛钰的朋友赠送的。当时自己还开玩笑说,听此名字好像是女子之名,能送此贵重宝剑的不会是意中之人吧。玉面大侠回答自己“是个比自己大几十岁的结拜大哥所送”,莫不会、莫不会纪英刚才所说将“琴瑟山庄”的庄主叫葛钰的老头被锦衣卫杀害,才得以抓到朱公子。这个葛钰就是玉面少侠的赠剑大哥?
永乐皇帝瞟了一眼姚广孝,发现少师现出少有的紧张,关心地问道:“少师,对纪英所说怎么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姚广孝有些慌乱地回答道:“听了纪指挥使的一席话,让臣想起了一个人。”
永乐皇帝朱棣接着问道:“少师想起来的这个人不会是此前所说的‘玉面大侠’吧?好像听少师讲过,他与朱允炆并无关系的。”
“回皇上,臣所知道的‘玉面大侠’与朱允炆绝无半点联系。”姚广孝正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只是、只是这次纪指挥使所说的朱允炆一事疑点太多,有待继续调查。”
永乐皇帝朱棣轻描淡写地说道:“管他是真是假,如果真如纪英所说已经将朱公子杀了,倒也无所谓了。再好好调查核实一下就是了。”
“启禀皇上,臣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朱公子被杀死无疑。”纪英又看了一下姚广孝回说道:“只是这个朱公子是否就是朱允炆,臣下去一定赶回南昌好好调查核实。”
少师姚广孝面色凝重,对着纪英低沉地说道:“如果臣工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指挥使再次回到南昌城之时,在南昌城称王称霸的二王,可能、可能已经魂断王府喽。”
纪英微笑道:“大人勿虑,这王氏兄弟一人持拐一人持杖,都是江湖上的偏门兵器,已经炉火纯青,戴面罩的那个人想一人对付二王没那么容易。”
永乐皇帝亲切地关心道:“此次纪臣南昌之行收获颇丰,辛苦了。今后要好
好历练,多听少师的教诲。下去把此事查细查实。”
“多谢皇上。臣一定谨记于心。臣纪英告退。”永乐帝挥了挥手,纪英退下。
永乐皇帝看到少师姚广孝有些心神不宁的,提议道:“少师不必担心。来,咱们下三盘如何?朕也是好久没下棋了,正手痒着呢。”
姚广孝静了一下心境,微笑道:“谢皇上。再不好好下棋,可能皇上和臣子两个人都下不过宁王府的小郡主喽。”
永乐皇帝笑道:“少师,说实话,上次在宫中下棋,小姑娘好几盘棋都是只输了半目,已经是给我们留面子了。她提出少师让两子,小姑娘只输了半目,少师没有让子,人家也只输了半目棋。反正朕是下不过这个小姑娘了。”
君臣两人大笑不已。摆上棋下了三盘,心不在焉的少师姚广孝被永乐皇帝直落三盘,其中两盘棋还是中盘告负。
“臣的棋是真的下不过皇上了。皇上早点休息,龙体重要。臣告退。”少师姚广孝起身行君臣之礼告退。
少师姚广孝走出奉天殿,一阵寒风夹杂着小雪花吹来,姚广孝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抬头叹息道:纪英啊纪英,上次左佥都御史景清的老家甘肃真宁山河镇寨子乡一事你和胡渊滥杀无辜,胡渊被严惩法办,你也应该从中吸取教训才是。可如今又在南昌城梅岭红河谷的洗药湖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什么朱公子,立功心切,大开杀戒。如此一来,恐怕、恐怕连反思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纪英出了奉天殿天色已晚。他走出皇宫的南门,飞身上马,和两个锦衣卫干事快马加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第二天一大早,纪英就来到了大内亲军都督府。走到自己的案桌前,让纪英大吃一惊:一把小飞镖插在案桌上,飞镖上还附有一张折叠的锦条。纪英慢慢取下飞镖,放在旁边的抽屉内,传值班侍卫询问昨天下午何人来过?
“是、是一介书生模样的公子来过的,说是和指挥使是以前在燕王府时一起读书
的旧相识。手里还拿着一把纸扇。”值班侍卫诺诺地回答道,两眼充满了恐惧。
“他、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没有?”纪英紧盯着侍卫问道。
“他好像是说自己叫什么葛克继的。还让我们就叫他克继就行了。很客气的。”侍卫看着纪英继续说道:“我们跟他说纪指挥使不在,他说你一会儿就回来,都是老同学了,等一会儿就是了。”
“你看清楚了,他只是手上拿了一把纸扇?没带兵器?”纪英接着紧问道。
侍卫想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指挥使,你这个同学肯定是只带了一把纸扇。没有带什么刀剑凶器之类的东西。再说了,要是带着刀剑凶器我们也不会让他进来的。”
纪英想了一下挥手示意侍卫出去。侍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纪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锦条,上面只写了“洗药湖琴瑟山庄”七个字。纪英仰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葛克继、克继、克“纪”……这个玉面人难道敢追到京城来?敢到京城来找我锦衣卫的麻烦?耳边再次回响起道衍和尚姚广孝的话。纪英立马安排两个锦衣卫领班赶到南昌城给王氏兄弟送信,表示当今圣上对他们的表扬。实则是看看这二王的安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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