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千户所内,锦衣卫们比任何时候都要忙碌,飞鱼服上的血迹似乎成为了这里的主色。在一所大堂内,几个黑影静静立于其中,地上摆放着几具尸体,皆是被剥了脸皮。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案子,其后坐着一人,一条火蛇正游离在他的指尖,火光照映之下,飞鱼服上的龙头宛如实质一般。
赵文缘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火蛇,整个大堂内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和火焰发出的滋滋声。
突然一道白光自门外窜了进来,赵文缘精神一振,伸手将那白光抓在手中,伸开手掌,却是一张字条。他看着字条里的内容,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胆子倒是不小,竟在我等眼皮子下面......”
赵文缘起身将桌子上的绣春刀挎在腰间,对着下面人兴奋道:“抓老鼠了。”
“千户大人,此事要不要禀告指挥使大人,毕竟事关盗脸贼......”一名锦衣卫上前抱拳道。
赵文缘眼里闪过一丝愠色,不快地瞪着那名锦衣卫:“区区盗脸贼何需劳烦指挥使大人,怎么?你觉得我没有擒他的本事?”
“自然不是......”那人退了下去。
赵文缘哼了一声,他知道,立大功的机会到了,区区一个盗脸贼而已,自己多带点弟兄,那贼人就是再能逃,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只要知道了他的行踪,岂不是就跟抄家一样简单?“赏万金,官进二品”,真不知道陛下为何如此震怒,给那贼人如此高的悬赏。
“此事不可告知其他几位千户,只要抓住了盗脸贼,我保你们后半生荣华富贵!”
“是!”几位锦衣卫齐声回道。
赵文缘满意地点了点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握着刀柄率先出了门,其他人见状立马跟上。
........
雨过天晴,小院四周的林子里不断传来啾啾啾的鸟叫声,阳光透过树林,在院子里洒下了斑驳的光影,让这里看起来多了些神秘。倩儿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两桶水,正坐院子里专注地搓着衣服,嘴里小声地哼着调子。
小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平元微微的呼吸声。此时的他躺在床上酣睡,只是眉头一直皱着,额头不断渗出细汗,隔着眼皮能看到他的眼珠子转得很快。
这似乎是个不怎么轻松的梦。
.......
眼前缓缓走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那女人头发极长,没有任何挽束,就这样垂到膝盖处。
天空一片墨色,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女人的背影发出淡淡白光。女人似有某种魔力一般,让平元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跟在她身后。周围好像有无数的视线正紧紧盯着他看,这让他很不自在。
来到了一个门前,女人轻轻叩了下门,带着平元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平元此刻感到一丝恐惧,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着。
“大帅,人带来了。”一张帅案前坐着一个一脸严肃地中年男人,女人冲着那人行了个礼,就站在了一旁。
男人的脸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看不真切面容,但平元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
平元此刻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极了,全身竟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叫什么?”男人的声音有点低沉,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刺激着平元的神经。
平元掐了下胳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是没有感觉。
别抖了,杀了他!杀了他!剥下他的脸皮!平元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被恐惧压了下去。
“我叫.....我叫.....”对啊,我叫什么?我是谁?平元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男人最终说道:“我不知道....”
那男人似乎有些发怒,恨铁不成钢道:“记住了,你叫平元!这是咱赐给你的名字,你这辈子就一个名字,就是平元!知道了吗?“
“平...元...”
“知道平元什么意思吗?”
平元摇了摇头。那男人叹了口气,将平元拉了过去,摸着他的头说道:“咱要指着你平了元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就跟咱给自个儿取的名字一样.....你打小被咱养在身边,不懂那种恨。”
说着,那男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张血淋淋的脸皮,递给了平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平元接过脸皮看了看,顿时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股强烈的悲伤如山般压来,那是倩儿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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